安乐镇的长街,已然化作一口即将沸腾的汤锅。
蔺惊弦与那白衣女子(燕白露)的气机在半空中轰然对撞,无形的涟和波纹四散,将空气都炙烤得扭曲变形。
“覆海三十六式,龙卷天河!”
蔺惊弦的声音里再无一丝清冷,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狂怒。
他与手中的听风剑彻底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横贯天际的璀璨剑虹。
那不再是凡间之剑,而是引动了天地元气的洪流,剑光如龙,咆哮着要将眼前的一切污秽彻底荡涤!
对面,白衣女子神情冰冷,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她双手缓缓推出。两道漆黑如墨的掌印在空中交汇,竟融合为一个不断旋转、吞噬一切光线的巨大黑色磨盘。
那磨盘转动间,周遭的空间仿佛都被拉扯、研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轮回”死意。
剑虹与磨盘,一者至阳至刚,一者至阴至柔,正以一种足以将半座安乐镇从地图上抹去的姿态,悍然对冲!
懒人武馆的后院,早已不成模样。
那张被陆清风尊称为“卧龙榻”的躺椅,表面已然被无形的剑气划出了数道深刻的痕迹,仿佛在无声地哭诉。
“师父!”
“前辈!”
石敢当和陆清风发出绝望的嘶吼,两人试图用血肉之躯挡在躺椅之前,却被那恐怖气机碰撞引发的气浪如破麻袋般掀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口中齐齐喷出一道血线。
街角的阴影里,镇武司巡风使穆红袖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佩刀,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她知道,这一击下来,方圆百丈之内,绝无生灵!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上报,请求支援。
但现在,剩下的,只有无力感和一份即将填写的、无比惨重的伤亡报告。
然而,就在这末日降临的前一秒,街角茶馆的窗边,顾休正安然地坐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那壮丽而致命的景象,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末。
他的手稳得没有一丝颤抖,仿佛在欣赏一场此生难遇的盛大烟火。
下一瞬,他的意识沉入了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
无数金色的、灰色的、黑色的丝线在他眼前闪烁、交织、崩断、重连。那是风速,是空气的湿度,是听风剑剑脊在真气催动下达到极限的材料疲劳度,是蔺惊弦体内奔腾的真气循环中一个微不可察的破绽,是那白衣女子看似完美无缺的掌力中一缕极细微的回收意图……
所有变量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被解析、量化、推演。
亿万种可能性坍缩,最终锁定了一个唯一的、能用最小力量撬动整个棋局的“奇点”。
“不行!”
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猛地在茶馆内炸响,将那瑟瑟发抖的茶馆老板吓得一哆嗦。
顾休放下茶杯,对着他的棋友老张怒目而视:
“这步你走错了!棋盘都让你给晃歪了,我要悔棋!”
山羊胡老张被他突如其来的耍赖行径搞得一愣,随即气得吹胡子瞪眼:
“落子无悔大丈夫!顾长乐,你这臭棋篓子又来这套!输了就想耍赖?”
“我不管!你耍诈在先!”
顾休一边理直气壮地嚷嚷,一边看似随意地从棋盒里又捻起一颗黑子。
无人注意的桌面之下,他修长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缠绕上了一根几乎细不可见的黑色丝线。
那是他那宝贝鱼竿上的“鱼线”,由他自己的头发搓成,坚韧无比。
剑虹与黑磨盘的距离已不足三尺!
毁灭性的能量已经开始互相吸引、扭曲,街边本就残破的房屋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瓦片、木梁自行瓦解,被那恐怖的引力吸向能量中心。
“我不管,我就要悔!”
顾休在与老张的拉扯中,身体猛地一个踉跄,像是没站稳,朝着侧方摔去。
但在他宽大的袖袍遮掩下,那捻着棋子的指尖,却以一个微不可查的角度,极其精准地,轻轻一弹。
嗤——
那颗黑色的棋子,没有发出任何破空之声,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脱手而出,瞬间消失在茶馆昏暗的光线里,飞向窗外那片宛如神魔交战的末日景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那颗黑色的围棋子,在飞出茶馆的瞬间,便进入了一个凡人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领域。
它没有带起一丝风声,也没有划出刺目的流光,就像一颗被投入大海的石子,渺小而无声。
然而,它的轨迹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它没有走直线,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近乎完美的、完全违反物理常识的平滑弧线。
它像一条拥有生命的游鱼,灵巧地绕开了剑虹与磨盘激荡出的能量乱流,精准地穿过了层层叠叠、足以撕裂钢铁的气劲缝隙,目标明确地飞向那道璀璨剑虹的中心——听风剑的剑脊。
嗡——
听风剑的剑身,因蔺惊弦真气的全力催动而高速振动,发出的剑鸣已近乎悲鸣,那是金属即将达到断裂极限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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