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蔺惊弦,沧浪剑盟百年不遇的天才,赌上全部尊严的一剑,竟然被一枚悔棋的棋子给破了?
这个念头,比被燕白露正面击败还要让他感到屈辱和荒谬。
他对顾休的认知,在这一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最初的“江湖骗子”,到后来的“心机深沉的伪君子”,再到此刻……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无法定义的恐怖存在。
街的另一头,那白衣女子同样俏脸冰寒,一双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她比蔺惊弦更能感受到那一瞬间,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那近乎于“因果”的细微偏离。
这不是巧合,她无比确信。
她的目光穿过弥漫的烟尘,落在那个还在唾沫横飞、斤斤计较的男人身上。
第一次,她感觉自己完全看不透一个人。
那人身上的市侩、懒惰、无赖,与方才那石破天惊的“巧合”之间,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她所有的判断都失去了依据。
“是他……一定是他……”
白衣女子悄然后退了半步,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入宽大的袖袍中。
袖中,一个古朴的罗盘被她轻轻托起,正是魔宗秘宝“牵星盘”。
她将一缕神识锁定在远处的顾休身上,无声地启动了秘宝。
下一刻,她感知中的世界骤然变色!
牵星盘的指针在指向顾休的瞬间,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恐怖、最混沌的事物。
它没有指向任何方向,而是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剧烈旋转、跳动,仿佛一个喝醉了酒的疯子,在狭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
罗盘本身甚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嗡”悲鸣!
在她的灵觉感知中,那个男人的身上,根本不是什么武者的气息,而是一团无法被任何法则所解读的、巨大而混沌的因果迷雾!
那里既像是万物的起点,又像是万物的终点,任何试图窥探的意念都会被卷入其中,搅得粉碎!
“唔!”
白衣女子闷哼一声,当机立断地切断了与牵星盘的联系。
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神魂一阵刺痛,一丝鲜血从她嘴角缓缓溢出。
秘宝的反噬让她受了轻伤,但她的眼神,却亮得吓人。
“找到了……”
她喃喃自语,心中掀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
“解开一切的……钥匙!”
这个男人,远比什么申屠、什么地脉灵气,重要千倍、万倍!
就在这时,茶馆里的争吵终于有了结果。
“行行行,算你赢了!”
老张被磨得没了脾气,摆着手认输。
“嘿嘿,承让承让。”
顾休得意洋洋地将那枚黑子放回原位,然后站起身,心满意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对周围死寂的气氛和那两道灼人如火的目光恍若未觉,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向懒人武馆,嘴里还嘟囔着:
“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晚饭吃啥好呢……”
看着顾休离去的背影,蔺惊弦和那白衣女子,都没有动。
他们遥遥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尽的杀意,以及对那个背影……更深的忌惮。
一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在这个神秘的男人没有被弄清楚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比对方更无法预测的后果。
“咕咚。”
陆清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望着自家师兄惨白的脸和不远处那同样面色凝重的白衣女子,他转向身旁的石敢当,用梦呓般的声音喃喃道:
“落子……定乾坤……石、石兄,你师父……前辈他……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石敢当则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长街,又看了看自家师父悠哉离去的背影,摸了摸肚子,老实巴交地问:
“陆兄,我师父晚饭还没吃呢,你说咱们今晚是吃打卤面,还是吃炸酱面?”
一种无形的、脆弱而诡异的平衡,在这片狼藉的长街之上,悄然形成。
风暴的中心,懒人武馆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在顾休身后,随着“吱呀”一声,缓缓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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