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商钱庄的伙计捧着价值连城的元玉,脸上的职业微笑已经彻底龟裂。
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着一箱黄金去米铺买米的傻子,结果人家老板说:
“钱我不要,你拿个碗,我给你盛点米吧。”
这是一种直击灵魂的错愕。
石敢当挠了挠头,依旧真诚地看着他:
“真的,这石头太亮了,硌得慌,不如一碗面实在。”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块璀璨的元玉和石敢当那张憨厚的脸之间来回跳跃。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蔺惊弦,终于找到了夺回主动权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碗“剑阵龙须面”稳稳放回桌上,决定彻底撕开这层荒诞的窗户纸。
“敢问阁下!”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剑客特有的锐气,直指石敢当。
“你师门所修,究竟是何‘道’?
若连自身所修的‘道’都讲不明白,纵有万千花巧,亦不过是无根浮萍,炫技而已!”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是啊,这“伙房武圣”神神叨叨,又是颠勺又是和面,可他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石敢当一下子就懵了。
道?
什么道?
师父只教了怎么稳、准、巧地做菜啊!
他绞尽脑汁,拼命回忆师父那些高深莫测的教诲,什么“倾听面团的呼吸”,什么“刀里只有恨没有道”……
这些话单个听着都厉害,可串在一起,是个什么“道”呢?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石敢当急得满头大汗,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自己每天都要处理的食材。
他有了!
于是,他挺起胸膛,用一种自己都觉得无比庄重的语气,认真地回答:
“我们修的,是‘土豆之道’,也是‘白菜之道’。”
“什么时候该削皮,什么时候该切块,什么时候该下锅,什么时候用大火,什么时候用小火。
把一样最普通的东西,做出它最本真的味道,这就是我们的道。”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陷入了比刚才更加诡异的死寂。
几秒后,人群中终于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噗嗤窃笑声。
“土豆……土豆之道?”
“我没听错吧?他是不是真被黑虎帮吓傻了?”
蔺惊弦的脸“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侮辱!
这是毕生都未曾受过的奇耻大辱!
他感觉自己像个冲上华山之巅,问剑于天下第一,结果对方递给他一把锄头,让他去后山种地的傻子。
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正要不顾一切地出手,将这场闹剧彻底终结。
“师兄!我懂了!”
一声充满震撼与狂喜的低吼在他身边炸响。
陆清风双眼放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得浑身发抖:
“师兄!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啊!”
“土豆、白菜,就是芸芸众生
!‘削皮’是去其劣根,‘切块’是因材施教,‘下锅’是入世历练!
前辈的道,竟是以最平凡的日常,阐述度化众生之理!这不是武道……
这是儒家的圣人之道啊!”
“不!不对!”
另一边,一直闭目品味的舌尖叟猛地睁开眼睛,抚掌大笑:
“妙!妙啊!
小友你只说对了一半!”
他指着石敢当,眼神亮得惊人:
“‘削皮’是褪去凡胎,‘切块’是锤炼根骨,‘下锅’是入世修行!可关键在于火候!
何时大火,何时小火,此乃顺势而为!
土豆终究是土豆,白菜也终究是白菜,不强求,不改变其本真,这哪里是儒家,这分明是道家的‘无为’之道啊!”
两种来自“权威人士”的、听起来都无比高大上的解读,瞬间将现场的风向一百八十度扭转。
那些原本窃笑的镇民,脸上的表情从嘲笑变成了茫然,又从茫然变成了敬畏。
他们看石敢当的眼神,彻底从看一个傻子,变成了看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神人。
蔺惊弦被这两套理论左右夹击,冲击得头晕目眩,脑子里嗡嗡作响。
儒家?
道家?
一个土豆里,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连同他二十年来引以为傲的剑道认知,正在一寸寸地崩塌、碎裂。
他握着剑的手,甚至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人群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只留下一地关于“土豆白菜之道”的传说。
傍晚,懒人武馆后院。
顾休将石敢当叫到跟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有气无力地开口。
“敢当啊,为师得跟你说清楚,我教你的那些,真的,真的只是厨艺,不是什么神功。”
石敢当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感动和崇拜。
“师父,您不必再考验弟子了!”
他无比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一本被油污浸透、封面都快烂掉的册子,双手捧到顾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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