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立刻,以医署的名义,传信给全国三十六州府的,所有‘疏影阁’分号。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在三日之内,收购我们清单上所有的药材。尤其是犀角、生石膏、知母、生地黄这四味主药。有多少收多少。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北境。”
“这,便是‘白虎汤’与‘犀角地黄汤’的基底。中医治温病,讲究‘清热保津’。热毒,如火。津液,如油。若只知一味清火,而不知,保护那锅里的油,最终,只会油尽火灭,人……也便没了。”
“犀角,性寒,能清心、凉血、解毒,乃是治疗热入营血,高热神昏之症的圣药。但其性大猛,易伤正气,非危急重症,不可轻用。且其价如金,极难寻觅。我已在方中,注明若犀角难寻,可用十倍分量的‘水牛角’代替。水牛角,性亦寒凉,虽功效稍逊,但胜在量大易得,足以应对大军之需。”
“生石膏,辛、甘,大寒。乃是,清气分,实热的,第一要药。其用量,需极大。所谓‘存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便是此理。告诉他们,不必吝惜。”
“生地黄与丹皮,则是凉血、活血、散瘀之用。盖因热毒入血,必使血行不畅,凝结成瘀。瘀血不去,则新血不生,热毒,便总有可乘之机。”
她的一番讲解,将那复杂的医理,与实际的药材调度,结合得,天衣无缝。让一旁的春桃,和几位负责此事的医署主事,都听得心悦诚服。
“第二,”她继续道,“从医署中,挑选二十名最精干最不怕死的医官。必须,有处理过时疫的经验。告诉他们,此去,九死一生,全凭自愿。若有退缩者,我绝不勉强。但若愿随我同行的,他们的家人,由善堂,奉养终身。他们的名字,将刻在医署的功劳簿上,永世受人敬仰。”
“第三,你春桃,从今日起,便是我灵素在这京城……唯一的代言人。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医署,善堂,疏影阁,所有事宜,皆由你,全权定夺。”
“若太子府,送来‘关心’,你便以礼相待,但只谈风月,不谈实事。”
“若凛王府,送来‘愧疚’,你便一概,拒之门外,不必理会。”
“若宫里那位,前来‘试探’,你便只说一句话——‘总司大人,正在为国效力,为君分忧’。”
她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都预料到了。
将所有,应对的策略,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那一刻,她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医者。
她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最高统帅。冷静,理智,而又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掌控力。
……
当灵素,在为了北境的疫情,而彻夜不眠……运筹帷幄之时。
京城的另两座府邸,也同样……彻夜未眠。
东宫,书房。
太子顾怀瑜,在听完,心腹太监,从养心殿带回来的消息后,第一次失手打碎了,他最心爱的一方端砚。
“她……她竟真的请旨北上了?!”他的声音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恼怒。
“是的,殿下。”太监低声道,“陛下不仅准了。还赐下了尚方宝剑……许了她先斩后奏之权。”
“胡闹!简直是胡闹!”顾怀瑜猛地,一拍桌子,“她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应对那军营之中错综复杂的局面?那北境的将领,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兵痞!那滔天的疫情,更是闻所未闻的绝症!她此去与送死有何区别?!”
“父皇,当真是……老糊涂了吗?!”他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殿下息怒。”谋士范先生,在一旁,劝道,“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陛下此举,看似是恩宠,实则……是捧杀。是一招,一箭双雕的阳谋啊。”
“他既用灵素姑娘的声望,去安抚北境的军心;又借此将灵素姑娘这个……最大的变数,从京城这个权力中心,暂时移开。”
“更是在试探您啊,殿下。”范先生,一针见血地道。
“试探我?”
“是。”范先生的眼中,闪着精光,“他想看看,当您这位,‘仁厚’的储君,所举荐的‘贤才’,陷入死地之时。您……会作何反应。”
“您若袖手旁观。那便是……识人不明,薄情寡义。”
“您若倾力相助。那便是……与一个女子,牵扯过深,有失,储君体统。”
“无论您怎么选,都是错。”
顾怀瑜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知道,范先生说的,对。
父皇,是在逼他。
也在,逼那个女人。
“她,就没说什么吗?”他问。
“没有。”暗卫回答,“灵总司,从头到尾,神情,都未曾,有过半分变化。她接旨之后,便立刻,返回医署,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抗疫事宜。其手段之果决,调度之精准,让户部和兵部的几位尚书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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