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京城西市,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一家名为“回春堂”的小医馆,在清晨的薄雾中,悄无声息地挂上了招牌。
这间医馆,铺面极小,门脸也旧,夹在一众喧闹的米铺和布行之间,若不仔细看,几乎会被人直接忽略。
医馆的主人,是一位自称“灵素”的年轻女医。
没有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师从何派。她总是戴着一面素白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得如同冬日寒星的眸子,那双眼睛,看得久了,会让人无端地生出一股寒意,仿佛能洞悉你内心深处所有隐藏的病痛与不堪。
起初,并没有人将这家简陋的小医馆放在眼里。
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卧虎藏龙。御医世家、杏林国手,比比皆是。谁会想不开,去找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来路不明的女大夫看病?
开张的前三天,回春堂门可罗雀,唯一进门的,是隔壁米铺的小伙计,来讨碗水喝。
京城西市的商户们,都在背地里看笑话。他们打赌,这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医馆,不出十日,便会关门大吉。
然而,转折,发生在开张的第四日。
那一日,京城首富,以经营丝绸生意闻名的张员外,他年仅七岁的独子,突发恶疾。起初只是高烧,随后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张家请遍了京城所有的名医,从太医院告老还乡的院使,到民间最负盛名的“赛华佗”,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断言其“邪入心包,痰迷心窍”,已是药石无医,活不过当晚。
张员外夫妇,哭得肝肠寸断,几近绝望。
就在此时,张府一个负责采买的下人,忽然想起,西市新开了家医馆,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死马当活马医,总归是一线希望。
于是,在所有人都等着张家准备后事的时候,一顶华丽的软轿,载着那已经人事不省的张公子,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回春堂”的门口。
整个西市,都轰动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笑话。他们想看看,那个戴面纱的女大夫,面对这等必死之症,会如何出丑。
张员外冲进医馆,跪倒在灵素面前,老泪纵横:“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儿!只要您能救活他,张某愿散尽家财,为您在京城,建一座最大的医馆!”
灵素没有去扶他,甚至没有看那些家丁抬进来的、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张公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张员外那双因悲伤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声音清冷地问道:“令郎发病前三日,可曾去过城西的‘万佛寺’?”
张员外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去……去过。内子信佛,那日,曾带小儿去寺中上香祈福。”
“在寺中,可曾被一只毛色火红的狸猫,抓伤过手背?”灵素继续追问。
“神医……您……您怎么知道?!”张员外彻底惊呆了。那日,小儿确实因为顽皮,去逗弄寺中僧人养的狸猫,被抓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当时他只当是寻常小伤,涂了些金疮药,并未放在心上。
灵素不再说话。
她走到张公子身前,俯下身,仔细检查了他手背上那道已经结痂的、细微的伤口,又翻开他的眼睑,看了看他的舌苔。
最后,她站起身,对在场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下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诊断。
“令郎之症,非痰迷心窍,乃‘狸毒攻心’。”
“狸毒?”在门外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略懂医理的老学究,忍不住出声质疑,“老夫只听过蛇毒、虫毒,何曾听过,这世上还有‘狸毒’?”
灵素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南州异物志》有载,南方有一种赤狸,其爪牙之中,含有一种奇特的火毒。人若被其所伤,毒气会沿经脉,潜伏于体内。初时并无异样,可一旦受惊,或情志郁结,毒气便会乘虚而入,直攻心脉,引发高热、抽搐、神昏之症。其状,与小儿惊风、中风之症,极为相似,极易误诊。”
“而万佛寺的那只狸猫,正是数年前,由一位来访的南方高僧,所赠。”
她的一番话,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将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
她不再理会众人的惊骇,转身,走到药柜前,亲自抓药。
她没有用那些名贵的、大补元气的药材。
她只取了最寻常的几味——绿豆、黑豆、甘草、金银花。
她命人,将这四味药材,以石臼捣碎,取其汁液,混以井水,撬开张公子的嘴,强行灌了下去。
随即,她又取出一套随身携带的金针。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她捻起一根最细的毫针,快、准、狠,精准地刺入了张公子十指指尖的“十宣穴”。随即,用力一挤!
十滴暗紫色的、散发着腥臭味的毒血,从指尖,被挤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她便收起金针,回到药柜后,继续整理药材,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半个时辰之内,令郎自会醒来。醒后,好生调养,三日之内,切忌油腻荤腥。药费,三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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