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圣主的杀机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永夜大殿,甚至透过无尽的虚空,让远在古妖星坛激战的众多强者,心头都莫名一寒,仿佛被某种无法言喻的、超越生死的大恐怖所凝视。
下一刻,古妖星坛前方的虚空,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没有能量波动,没有空间撕裂,那片空域的光线、色彩、乃至一切存在的“概念”,都开始无声无息地“褪色”、“蒸发”,最终化为一片绝对的、连虚无都算不上的“无”。在这片“无”的中央,一道模糊的“影子”缓缓浮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拉伸如扭曲的人形,时而扩散如吞噬星空的巨口,时而又收缩为一个微不足道的黑点。它不散发任何气息,却让所有看到它的生灵,从灵魂最深处涌现出最原始的恐惧与绝望,仿佛看到了自身乃至整个宇宙最终的、不可避免的归宿。它就是“无”本身,是“存在”的反面,是终极的“寂灭之影”!
寂灭之影出现的刹那,整个战场都为之凝固。喧嚣的厮杀声、能量爆炸声、法宝轰鸣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戛然而止。无论是终焉议会的舰队,还是星海联盟的援军,所有修士都感到自己的道心、神魂、甚至存在的意义,都在被那“影子”无形地瓦解、否定。一些心志不坚的低阶修士,甚至道心直接崩溃,肉身连同神魂一起化为飞灰,消散于无形。
涅盘星阵首当其冲!原本流转不息的星辰生灭景象,在“寂灭之影”的“注视”下,猛地一滞!阵图光芒急剧黯淡,那些微缩的轮回漩涡如同被冻结般停止运转,光罩表面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黑色裂痕,并且裂痕在不断扩大、加深!整个星坛剧烈震动,基座轰鸣,仿佛随时会彻底瓦解。建木残枝剧烈颤抖,绿叶枯黄,太阳星核的光热也迅速消退。
“噗——!” 主持大阵的李无恙遭受前所未有的反噬,连续喷出几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道血,身形瞬间佝偻下去,脸色灰败如死人,神魂如同被亿万把冰刀切割,轮回道胎光芒黯淡到了极致,出现了崩碎的迹象!这“寂灭之影”的攻击,直接作用于存在的根本法则层面,远非之前的能量冲击可比!
“无恙!” “尊者!” 璇玑长老、凌霄剑尊等人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那无形的寂灭力场死死压制,连动弹一下都极其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无恙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熄灭。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李无恙体内那沉寂的源初石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棺盖轰然开启一道缝隙,并非攻击,而是流淌出如同母体羊水般温润、却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最本源生机的混沌气流,将李无恙的残魂与即将破碎的道胎紧紧包裹。同时,石棺表面那些古老的轮回道纹脱离棺体飞出,化作一道道秩序神链,强行打入停滞的涅盘星阵之中!
“嗡嗡嗡——!”
石棺道纹与星阵核心产生了剧烈的共鸣!原本即将崩溃的星阵,在这最本源的轮回之力刺激下,竟爆发出一股不屈的挣扎之意!阵图中,那些代表“毁灭”与“终结”的星辰方位,如超新星爆发、黑洞归寂等景象,骤然亮起!毁灭的极致,亦是新生的起点!涅盘星阵以一种自毁般的方式,将自身积累的星辰寂灭之意,与“寂灭之影”的法则进行了短暂而激烈的对抗!
轰!
无法形容的法则碰撞在无声中爆发!星阵光芒彻底熄灭,基座崩塌近半,李无恙彻底昏迷,被石棺气流拉回棺内,棺盖闭合,光芒内敛,仿佛化为凡石。而那道“寂灭之影”,也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垂死反击中蕴含的、与它同源却又截然相反的“寂灭重生”之道则,身影模糊了刹那。
就是这刹那的间隙!凌霄剑尊等人挣脱压制,疯狂冲上前,护住石棺与残破星坛。
寂灭之影并未继续攻击,只是“看”了那沉浮的石棺一眼,模糊的意念传来:“错误……印记……终将抹除……” 随即,身影缓缓淡化,最终与那片“无”一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战场恢复,但联盟一方,死伤惨重,士气濒临崩溃。古妖星坛半毁,李无恙生死不明,源初石棺沉寂。最大的希望,似乎已然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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