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溪一早便收到了两封几乎同时到达的信。一封来自苍珏,公事公办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另一封,则来自京城的秦佳喻。
展开秦佳喻的信,沈梦溪仔细阅读。信中除了告知第二批药材已发出,并附上详细药方外,还特意提醒她苍国局势复杂,与苍珏联系需格外谨慎。最后,秦佳喻笔锋一转,看似随意地提及:“近来京城偶有传闻,涉及平王殿下与越王殿下政见不合之类,虽是无稽之谈,然三人成虎,亦不可不防。边城消息灵通,若闻此类流言,还望沈小姐稍加留意,若有异常,可随时告知。”
沈梦溪握着信纸,秀眉微蹙。她久在边境,对朝堂之事了解不深,但秦佳喻特意来信提醒,绝非空穴来风。她想起之前苍珏密会时,也曾提及西域可能从胤朝内部下手……难道,这流言便是开端?
她将秦佳喻的信收好,心中提高了警惕。随即,她铺开纸笔,开始给苍珏回信。在信中,她首先确认了药材接收的事宜,表示会尽力配合。然后,她将秦佳喻关于流言的提醒,以客观转述的口吻写入信中,并补充了自己在边境并未听到此类传闻,但会加强留意。最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将那句“边城风大,望自珍重”的原话,小心翼翼地写了回去。封好信,她唤来绝对可靠的心腹,命其以最隐秘的方式送出。
而在胤朝京城中表面平静的背景下同样有暗流涌动,一场小范围的私宴刚刚散去。平王云璎独自坐在书房,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桌面,面色沉静,眼神却有些闪烁。他容貌俊雅,与云琮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更为文弱内敛,眉宇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一名穿着便服的心腹低声禀报:“殿下,近日市井之间有些流言,似是……关于越王殿下的。”
“说。”云璎语气平淡。
“流言说越王在边境权势过重,与苍国那位摄政王苍珏往来密切,恐有……尾大不掉之嫌。还隐约提及陛下对此……似有疑虑。”心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璎的脸色。
云璎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源头查清了吗?”
“流言起得蹊跷,传播甚快,背后……似乎有西域人的影子在推波助澜。”
“西域人?”云璎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看来,有人想借刀杀人,或者……搅浑这京城的水。”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告诉府里上下,对此等流言,不闻、不问、不传,更不许擅自议论。四弟……非是易与之辈,皇帝更是圣心独运。此时妄动,殊为不智。”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静观其变。尽管内心对云琮的军功和权势并非没有芥蒂,但他更清楚,在局势未明之前,沉不住气的人,往往会先成为棋子。然而,这颗名为“猜疑”的种子,已然悄无声息地落下。
秦佳喻坐在杏林春的后院中听着荆离的汇报,关于西域瑞王侧妃用药后病情好转,赫连朔暂时按兵不动,以及墨天枭那边似乎正在加紧联络平王势力边缘人物的消息。
“小姐,瑞王那边似乎被稳住了,但墨天枭的动作更频繁了。”轻黛汇总道。
秦佳喻站在药柜前,指尖拂过一排排标注清晰的药材抽屉,神色平静:“赫连朔自负深沉,暂时的平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在酝酿。他轻视女子,暂时不会注意到我,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个好机会。”她取出一味药材,放在鼻尖轻嗅,“至于墨天枭……他越是活跃,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几条指令:
“一,让我们在西域的人,继续‘无意间’向瑞王的敌对势力透露一些‘内部消息’,比如瑞王为了支持苍玥,正在暗中抽调本应分配给其他部落的物资。”
“二,给黑石岭工坊传信,让墨天枭的人‘意外’发现点无可厚非的东西,制造出工坊内部管理可能出现松懈的假象。”
“三,通知我们在平王府附近的暗桩,严密监视与墨天枭或其手下接触过的任何人,但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记录。”
“小姐,这是要引蛇出洞?”轻黛问道。
“是让他自以为得计。”秦佳喻放下笔,眸光清冷,“赫连朔想控制苍国,墨天枭想离间胤朝,而我们……只需要在他们自以为是的棋局上,轻轻拨动几颗棋子。风已经起了,这第一片落叶,很快就会落下。”
各方势力都在黑暗中布局,落子无声。西域赫连朔的野心如同沙漠中潜伏的毒蝎,苍国双王的对峙是即将喷发的火山,胤朝朝堂的暗流是水下的漩涡,而杏林春内,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正冷静地洞察着一切,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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