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混合好的药粉倒入特制的厚纸袋中,封好口,贴上写着“金疮散(特制)”的标签。这只是初步成品,后续还需要进行实验,确保效果。
“主上。”轻黛(雨儿)的声音在门外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府里……大夫人身边的赵嬷嬷今早来您院子里,说是奉相爷之命,给二小姐送些东西,指名要见您。您当时不在,我说您出门透气去了……”
萧澄搅拌的动作微微一顿。相爷?秦淮?他终于注意到这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女儿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是黑石岭工坊的动静,还是“杏林春”药坊的悄然出现,引起了这位城府极深的老狐狸的注意?
“知道了。”沙哑的声音平静无波,“你先回去,告诉她,我稍后便回。招待好赵嬷嬷。”
“是。”轻黛的脚步声远去。
萧澄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清冷的脸。她走到房间角落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前,仔细清洗掉手上沾染的药粉和气味。然后换下罩衣,重新穿回那身属于“丞相府二小姐秦佳喻”的、半新不旧的素色衣裙。
镜中的人,眉眼清丽,琥珀色的眼瞳沉静如深潭,唇色是自然的粉红,微微抿起时,那颗小小的单边虎牙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稚气,却掩不住眼底深处的淡漠与疏离。*
当秦佳喻带着一身淡淡的、被刻意清洗过却依旧残留一丝药味的清冷气息,回到丞相府那偏僻的小院时,大夫人林氏身边的赵嬷嬷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嬷嬷约莫五十岁年纪,穿着体面的深褐色绸缎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惯常的、看似恭敬实则疏离的笑容。她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小丫鬟。
“老奴给二小姐请安。”赵嬷嬷屈膝行礼,动作标准,眼神却飞快地在秦佳喻身上扫过,掠过她那身朴素的衣裙和略显苍白的气色,最终落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琥珀色眼瞳上。
“赵嬷嬷不必多礼。”秦佳喻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怯懦感,“劳烦嬷嬷久等了。不知父亲大人有何吩咐?”她开门见山,懒得寒暄。
“相爷惦记二小姐的身子,特命老奴送些滋补之物过来。”赵嬷嬷脸上堆起笑容,示意身后丫鬟打开锦盒。里面是两支品相极好的老山参,几盒上等的血燕,还有两匹颜色雅致、质地精良的云锦料子。“相爷还说,二小姐若身子好些了,得空去前院书房……叙话。”最后两个字,赵嬷嬷说得意味深长。
秦佳喻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迟来了十几年的“父爱”,此刻显得如此廉价而刻意。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讥诮,声音细弱:“有劳父亲挂心。佳喻风寒已愈,只是身子还有些虚,需再静养些时日。待精神好些,自当前去向父亲请安。嬷嬷代我谢过父亲和大夫人。”
她将“静养”二字咬得微重,态度恭敬却疏离,明确表达了“现在不想去”的意思。
赵嬷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这位二小姐的反应……太平静了。没有受宠若惊,没有感恩戴德,甚至没有一丝被父亲突然关怀的激动或委屈。这和她记忆中那个怯懦沉默、如同影子般的二小姐相比仿佛哪里不一样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二小姐客气了。老奴一定把话带到。”赵嬷嬷按下心中的诧异,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那老奴就不打扰二小姐静养了。这些补品,还请二小姐务必按时服用,莫辜负了相爷一片心意。”她再次行礼,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轻黛上前,看着那些锦盒,小脸上满是担忧:“小姐……相爷他……这是……”
“黄鼠狼给鸡拜年。”秦佳喻的声音懒散,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她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支老山参看了看,又丢回锦盒。“东西收起来。燕窝……你吃了吧,我闻着那味儿就腻。”她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那几盆在秋风中显得愈发萧瑟的花草,琥珀色的眼瞳深处,却燃起一丝冰冷的火焰。
秦淮的“关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预示着波澜将起。她需要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漩涡中,立于不败之地。
“轻黛,”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通知‘雨儿’,‘杏林春’三天后正式开张。‘金疮散’和‘清瘟饮’,按计划限量发售。另外,放出风去,就说药坊东家重金求购品质上乘的‘曼陀罗花’和‘乌头’,年份越久越好,价钱……不是问题。”
曼陀罗花,乌头……这些都是她下一步研发更强效药物,尤其是战场急救所需的强效止痛和麻醉剂的关键原料。同时,重金求购稀缺药材,也是迅速打响“杏林春”名号、吸引高端客户和潜在合作者的手段。
“是,小姐!”轻黛精神一振,立刻应下。她知道,小姐这是要加速了!
秦佳喻站在窗边,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她清丽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微微眯起眼,那颗小小的单边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
风暴将至。
而她,已非池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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