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和明儿是下午来的,虫娘正坐在廊下发呆,凉风吹过,廊下挂着的铜铃一直响。
绣春冷着脸站在虫娘身后,小夏一见着虫娘就将怀里的琴交给了明儿抱着,上前抱住了虫娘:“小姐,你没事吧?”
虫娘回过神来,微微摇头:“我没事。”
小夏抱住虫娘,眼泪落下:“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是你以美色诱惑了大苍的王爷才保住了锦南。”
“我一个女子无才无德,能以美色为诱惑,争取片刻安宁也是好的。”虫娘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绣春拉起小夏:“外面的混话就不要拿到小姐面前来说了。”
小夏站直了身子擦掉了眼泪:“小姐,那映雪小姐我们要不要接过来,同我们一起。”
“我的名声已经坏了,何必再拖她下水呢。让她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活着吧。”虫娘靠在朱漆的柱子上,心里空荡荡的。
明儿抱着琴道:“那这琴放在里屋去吗?抱着怪重的。”
绣春点头,接过琴道:“我去放吧,这琴还是老夫人留下的,如今成了一个念想。”
虫娘拉过小夏的手说:“我头疼,替我揉揉吧。”
小夏替虫娘揉着头,一言不发苦着一张脸。
虫娘还没有理清楚脑中杂乱的思绪,穆池宴身边的婢女素女就来请她过去。
素女高傲,面对虫娘她万分鄙夷,这个女子无非就是好看了一些而已,与她们这些大苍的女子根本不能相比。而且她自幼待在穆池宴身边,见过穆池宴身边的莺莺燕燕,虫娘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虫娘在容貌上虽然有点打眼,可性子、能力都十分平常。
虫娘缓缓起身,大苍的衣裳很重,衣裳上又坠了不少的珠宝,穿在身上总有一股要把人腰压弯的趋势。
小夏跟在虫娘身后,瞪了一眼素女,她讨厌素女对虫娘的态度,是那样的鄙夷不屑,似乎她们就低了素女一头似的。
素女也毫不手软的一巴掌就扇在了小夏脸上,骂骂咧咧的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送来讨主子欢心的玩意儿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一碟子菜了。”
虫娘护着小夏呵斥道:“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怎么如此野蛮?”
素女轻蔑的看了一眼虫娘:“亡国奴而已,不送去当军姬就已经很好了。如今攀上我们王爷这根高枝,指不定背后怎么偷着乐呢!”
虫娘仔细看着小夏的脸,脸上有点红,小夏眼泪汪汪的看向虫娘,虫娘正心疼着呢。
素女端着手,阴阳怪气的说:“我说,你也是运气好。长了一副好样貌,不过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我劝你啊,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保不齐有一天要犯在我手上。”
虫娘就是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一巴掌狠狠的扇在素女脸上:“放肆,我就算以色侍人也是你主子的人。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主子,尊卑不分,奴大欺主,你有几个脑袋。”
素女本想打回去,正巧穆池宴身边的小德子过来寻人,便看见了这一幕,小德子刻意咳嗽了一声。
素女连忙退下:“德公公,这女子不识好歹,我帮主子教训一二。”
小德子眯着眼睛:“哟,不烦素女姑姑照顾,自有其他人来照顾这位夫人。”小德子一直跟在穆池宴身边,自然知道穆池宴有多看重虫娘,当年就想把人绑着去都城的。如今他对虫娘只有讨好的份儿,小德子挤出一个微笑来:“夫人,请吧。”
虫娘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素女,收敛了所有情绪,对着小德子皮笑面不笑的道:“好!”
小德子瞪了一眼素女:“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和主子说道说道的。”
素女心里一咯愣,这女子在主子心里分量那么重吗?素女有些不安,但人已经打了,而且只是打了一个婢女而已。应该是没事的,素女安慰着自己。
虫娘牵着小夏到了宴会上,宴会极小,里面只有三五个人。中央有舞姬跳着舞,丝竹管弦之乐缓缓奏响。
穆池宴一看见虫娘,就对着虫娘招了招手,虫娘只得去他身边坐下。
刘侨适就坐在下首,看见虫娘的瞬间他便一直盯着虫娘的身影。
穆池宴给虫娘夹了菜道:“刚在后院忙什么?”
“没忙什么,就光听廊下挂着的风铃声了,很有趣味。”虫娘一直看着舞姬们曼妙的身躯。
“你喜欢那些风铃吗?”穆池宴轻轻的搂过虫娘的腰。
“喜欢。”虫娘有些不舒服穆池宴的亲近,可到底在宴会上,她不能不给他面子。
等到宴会结束,穆池宴才牵起虫娘的手准备回去。刘侨适看着穆池宴的背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穆池宴拍了拍虫娘的手,低声道:“你先回去吧。”说完,穆池宴换了一副面孔,回去与刘侨适说着话。
虫娘只停留了一瞬,便回后院去了。
刘侨适死死盯着穆池宴:“我将虫娘送到你这里来,是希望你暂时庇护她的,而不是让你欺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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