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素问同意,众人精神都是一振。
张远心中一定,有了林素问的加入,他们的暗中调查将更有底气。他拿起那面破裂的黑镜,感受着其中残留的阴冷意念,沉声道:
“那么,从现在起,猎杀彼等暗棋的行动,正式开始。我们的第一步,就是撬开这面镜子的“嘴”,找到它曾经联系的对象!”
夜色更深,小院中的灯火却燃烧得更加明亮。一场在学宫阴影下展开的无声较量,拉开了序幕。张远和他的伙伴们,即将主动踏入风暴之中,去迎接未知的挑战与机遇。
决定暂不上报,自行暗中调查后,小院内的气氛反而从凝重转向了一种目标明确的紧张。众人分工协作,如同精密的器械开始运转。
林素问负责利用执律弟子的权限,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调阅韩执事在丹鼎阁近年来的所有工作记录、物资审批清单以及人际关系网,寻找可能的同党或异常资金、物资流向。
云浅舟则与朱守拙一道,借着与丹鼎阁新建立的供货渠道,以洽谈后续合作、熟悉流程为名,频繁出入丹鼎阁,暗中观察还有哪些人与韩执事过往密切,或者在其死后表现出不寻常的焦虑或回避。
李慕白将自己关在临时辟出的静室中,对着那面破裂的黑镜和溯影琉璃粉末陷入了痴迷的研究。他尝试用各种已知的灵墨与之反应,用画笔临摹其上残留的能量纹路,试图破解其通讯原理或追踪其源头。
而张远,则拿着那两件最重要的证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有一种直觉,要破解这面邪镜的秘密,或许离不开文海中那位沉睡的老友。
他盘膝坐下,将破裂的黑镜置于身前,神识缓缓沉入初辟的文海。
淡金色的气海波澜不惊,比之前更加浩瀚与稳固。而在气海中央,承韵笔的虚影依旧静静悬浮,笔身的锈迹似乎又脱落了少许,显露出更多古朴玄奥的木纹,散发出的温润光芒稳定而内敛,但比起全盛时期,依旧显得黯淡。
“笔仙……”张远以神念呼唤,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但回应他的只有文海自身的微微荡漾。
他知道笔仙此次消耗巨大,沉睡是必然。但眼下情况紧急,他需要它的知识和经验。他尝试着,引导一丝自身精纯的金石文气,缓缓渡向承韵笔。
文气如同溪流,融入笔身。笔仙的虚影轻微震颤了一下,光芒似乎亮了一丝,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显然,这点补充对于它本源的损耗来说,杯水车薪。
张远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身前那面破裂的黑镜上。这镜子虽破,但其中依旧残留着一丝精纯却无比阴冷的邪异能量,那是彼等力量的本质体现。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邪镜能量虽至阴至邪,但其本身也是一种高度凝聚的“能量”。而他的“归元气”,乃是万气本源,理论上应当可以……
他再次沉入文海,这一次,他没有调动自身的金石文气,而是将全部心神,集中在那沉睡的承韵笔上,集中在自己与笔仙那血肉相连的契约联系上。他回忆着笔仙引导他初辟文海时的浩瀚意念,回忆着它平日插科打诨却又关键时刻无比可靠的点点滴滴。
一种强烈的、想要与之沟通、与之并肩作战的意念,如同最纯粹的信愿之力,包裹着他的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向那面破裂的黑镜。
他不是要吸收那邪异能量,而是要以其为引,以其为“薪柴”!
他的神念如同触手,轻柔地缠绕上黑镜中残留的那一丝阴冷能量。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暴戾、混乱、充满侵蚀意味的意念猛地反扑过来,试图污染他的神念!
张远闷哼一声,文海震荡,但他死死守住心神,归元气的封印再次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一股堂皇正大、涤荡万物的本源气息自行勃发,将那反扑的邪念瞬间冲散、净化!
就是现在!
他引导着那被净化后、变得相对“温顺”却依旧精纯的能量流,不再是融入自身,而是直接导向文海中央的承韵笔!
“嗡——!”
一直沉寂的承韵笔虚影,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并非它平日温润的玉色,而是一种混沌初开、包容万象的奇异色彩!
笔身之上,残余的锈迹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其下仿佛由无数细微大道符文凝聚而成的木质笔杆,笔锋处,一点混沌毫光吞吐不定,散发出浩瀚古老的威严。
那被引导而来的精纯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毫无阻碍地被承韵笔吞噬、吸收。笔仙的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璀璨!
“咳咳……臭小子……你是想撑死老夫,然后继承我的笔杆子吗?”
一个熟悉无比的、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一丝掩饰不住的惊喜笑骂声,在张远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笔仙,醒了!
而且,从其散发出的意念波动来看,似乎比沉睡之前,更加强大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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