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剑横在胸前,剑身微颤,金光未散。陈浔背靠潮湿木壁,耳中尚有方才刀锋碎裂的余音。那黑衣人倒地不起,嘴角溢血,气息全无——服毒自尽,动作干脆利落,不留活口。
墨千瘫坐在角落,手中残片紧贴胸口,指节泛白,呼吸急促。他盯着地上尸体,嘴唇轻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陈浔没看他,目光扫过密道尽头。梯道出口已被木板封死,缝隙间透不出光,只有江水拍打船底的闷响,一声声,如心跳般沉稳而压抑。
五道脚步声从上方传来,整齐,缓慢,压着节奏。
来了。
他左手缓缓按地,右臂一震,剑魄诀自丹田升起,沿经脉直冲肩肘。左肩旧伤骤然抽搐,像有铁钩在里面搅动,但他不动声色,只将剑尖微微下压,对准前方三步处的空地。
第一块舱板被掀开时,刀光先至。
寒刃破空,直取墨千咽喉。陈浔旋身出剑,青冥剑荡开半弧,金光暴涨,将扑下的黑影逼退两步。那人落地未稳,手腕已麻,兵刃脱手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第二人跃起劈斩,刀势刚猛,夹着腥气扑面。陈浔不退反进,左脚踏前,剑随身转,剑魄诀催至极限,剑锋自下而上撩出一道金虹——
“铛!”
刀断,人退,血洒三尺。
第三人从侧翼突袭,双刀交错成网,封锁退路。陈浔低身滑步,剑尖点地借力腾空,半空中拧腰翻转,青冥剑自斜上方斩落,金光如瀑,竟将三把齐攻之刀尽数斩断!
金属碎片混着木屑四溅,敌人惊退,背靠舱壁,喘息粗重。
陈浔落地,剑尖轻点地面,金光渐敛。他站在墨千身前,背影挺直如松,肩头布料已被冷汗浸透,却未有一丝晃动。
“你们,不是来夺画的。”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密道内的所有杂音。
三人沉默。
其中一人右手微抬,袖口金粉残留,在昏暗中泛着暗黄光泽。他喉结滚动,低声说道:“画不能毁……教主要她真容。”
陈浔眼神一凝。
她?
他未动,剑尖却缓缓抬起,指向说话之人咽喉。剑身微震,金光流转,一股无形压力迫得对方呼吸一滞,脸色发青。
那人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红弹丸,猛地掷向头顶。弹丸撞上木板,“砰”地炸开一团红光,刺目灼眼。
信号。
陈浔不为所动,反而向前半步,剑尖再进一分,几乎触及皮肤。
“还有多少人?”
那人冷笑,闭目不答。
陈浔收回剑,转身蹲下,掌心贴地,内劲轻吐。震动传入四壁,木板接缝处传来细微回响——左侧第三块,声音空 hollow。
他起身,一掌拍出。
“咔哒”一声,暗格弹开,露出一个狭长木匣。匣身无锁,表面刻着极细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印,边缘已有磨损痕迹。
陈浔伸手取出,打开。
卷轴静卧其中。
他缓缓展开。
画中女子蒙眼执剑,白衣如雪,眉目清冷,唇角微抿,正是澹台静。背景是雪夜破庙,门扉半开,风雪扑面,她立于门槛之上,似在等人归来。
陈浔心跳一顿。
这不是残画拼合后的景象,也不是他曾见过的任何一幅。此画笔触细腻,用色沉静,绢质非寻常材料,入手微凉,隐隐与体内剑魄诀产生共鸣。
他指尖抚过画角,一行小字浮现:**“静待归人,莫信形影。”**
墨千忽然扑来,伸手欲抢。
陈浔侧身避让,左手一挡将其格开。墨千踉跄后退,撞在墙上,脸色惨白如纸。
“这不该存在!”他嘶声道,“我从未见过这幅画!它不该在这里!”
陈浔不语,将画卷置于膝上,青冥剑横于前,剑魄诀缓缓运转。金光映照画纸,边缘浮现出极淡的符文痕迹,呈环状排列,与长生一族秘传符印极为相似。
“你说她三年前留画。”陈浔抬眼,目光如刃,“为何此画用的是灵绢?这种材质,外族根本无法取得。”
墨千张了张嘴,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声。
头顶传来拖拽声,木板轻微震动。幸存的两名蒙面人正试图撬开舱顶,动作谨慎,但未停歇。
陈浔收回剑,将画卷小心卷好,收入怀中。他站起身,面向墨千,声音低沉:“你修补古画,能辨材质、识笔法,却说没见过这幅?那你昨夜拼画时,为何要用带腥气的金粉?那是血炼之物,专用于追踪魂魄气息。”
墨千瞳孔微缩。
“我不是……”他喃喃,“我只是奉命行事,有人让我补画,也让我等持另一半者前来……可我没想过会牵出这个!”
“谁让你补的?”
“我不知道名字。”墨千摇头,“三年前,一封信送到我门前,附着半幅残画和一包金粉。信上只写:‘修完此画,你便自由。’”
陈浔冷笑:“然后画院失火,三十人焚于火中。”
墨千浑身一颤,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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