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他的左臂就浮现出金纹,一天天蔓延。
“走,劝他停下。”林砚秋终于开口。
沈墨摇头:“他不会听的。”
“那也得说。”林砚秋迈步往前,“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要是炸了,整个诗盟都得陪葬。”
裴照没动:“你们去。我去调‘镇魂阵’的图纸,万一……能拖一秒是一秒。”
静室的门开了,刘斌正坐在灯下。
油灯昏黄,照亮他面前摊开的残卷。纸页发黑,边缘焦脆,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墨迹斑驳:
“心镜台,照诗魂,见本相,定根基。”
他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指尖的金纹微微发烫。这行字他已经看了七天,每一天看都有点不一样。昨天是“定根基”,今天看着却像“破根基”,再细看又像“弃根基”。字迹仿佛活了一样,在他注视时悄悄扭曲。
门被推开,三人走了进来。
林砚秋站在最前面:“你不能再用了。”
刘斌没抬头:“我知道。”
“你知道?”沈墨声音提高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外面走了一圈,路过的石碑全裂了?就因为你呼吸乱了半拍!”
刘斌终于抬头,眼神平静:“我能控制。”
“控制?”林砚秋冷笑,“你刚才在念‘言必有律’,一字不差。那是驯诗律的开头,是禁术!你什么时候学的?”
刘斌一愣。
他不记得自己念过。
但他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幻象里,那些跪着的人,就是从这句开始的。那声音不是他发出的,却从他嘴里流出来,像被什么东西占据了身体。
他闭了闭眼:“我没学。是它自己冒出来的。”
“它?”裴照盯着他,“你是说诗?”
刘斌没回答。
沈墨上前一步:“封印它。现在。长老已经准备好了‘断源符’,最多三天,你就能恢复正常。”
“正常?”刘斌缓缓站起来,“像以前那样,只能写诗,不能引动诗力?写出的诗,规规矩矩,押韵工整,却没有一点灵气?”
“至少你活着。”林砚秋声音低了,“刘斌,我们不怕你强,怕你被这力量吞了。你刚才那一眼,我看到了——你不在里面。你像是被什么东西占着,勉强撑着脸跟我们说话。”
刘斌沉默。
灯影晃了晃。
他忽然抬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
血没落下,悬在半空,慢慢拼成两个字:
“心镜。”
三人脸色变了。
“你要去断韵谷?”林砚秋声音发紧,“那地方早就被标记为死地!多少年没人活着出来!”
“因为它埋着被废的诗律。”刘斌收回手,血字消散,“而我现在体内的东西,正往那里走。”
“你这是找死!”
“我不去找它,它也会来找我。”刘斌看着他们,“你们让我停,我理解。但我不停,我也理解。诗道走到今天,谁都在守规矩。可有没有人问过——规矩是谁定的?”
沈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林砚秋看了他很久,终于说:“你要去,我们拦不住。但你要是失控,我们也不会手软。”
刘斌点头:“我知道。”
裴照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沈墨临出门前,留下一句:“三天。三天后阵法布好,不管你人在哪,我们都会启动。”
门关上。
静室只剩刘斌一个人。
他低头,从袖子里抽出那页残卷,又用指尖刺破掌心,把血滴在纸角。
血落下的瞬间,残卷边缘浮出一行小字,像是被烫出来的:
“北行三十里,断韵谷口,有碑无字。”
他盯着那行字,慢慢把残卷折好,塞进怀里。
然后抬起右手,轻轻按在左臂的金纹上。
皮肤下的东西还在动,节奏越来越稳,像是在……适应他。它不再躁动,反而像某种共生的东西,开始和心跳同步。刘斌闭上眼,感受着那股流动——它不再只是压迫,而是在传递信息。像一首没写完的诗,在他血脉里低吟。
他闭眼,默念:“诗只属心。”
这一次,金纹没烫,也没跳。
可他听见了——一声极轻的笑。
不是从外面来的。
是从他喉咙深处,自己发出来的。
他猛地睁开眼,呼吸一滞。
窗外,天已经黑透。
他走到窗前,望向北方的山影。
夜风吹着沙粒打在窗纸上,啪啪作响。远处山峦如墨,轮廓模糊,只有最北端那道裂口,像大地的伤疤——断韵谷。传说中,那里曾是诗道叛逆者的流放地,所有被废的诗律都被封印在谷底,由“无字碑”镇压。
可如今,那碑已经倒了。
他抬起手,指尖在玻璃上划了一道。
一道金线顺着指缝渗出,缓缓爬向窗外,像一条活过来的蛇,钻进夜色,直指山峦深处。那金线不是实体,而是某种能量的痕迹,像是诗魂外溢的印记。它延伸出去,仿佛在回应谷中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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