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识海静了一瞬。
接着,所有诗句凝成青焰,从头顶灌下来,直冲心口。
心口炸出一道光。
左眼一疼,金纹一闪,像“战”字烙进瞳孔,又消失。那是诗战之印,只有拿命烧诗的人,才点得着。
他睁眼。
门外,黑水没了,青铜门恢复原样,斑驳老旧。门缝深处,有光在动,像地下的血管,因他醒了,开始搏动。
他抬手,血掌再抹上“逆”字。
这次字还没干,门先震了。
不是裂,是响。
低得像钟,一声,两声,三声……跟当年雪夜的钟声一样,可方向反了——不是点名,是回应。大地在应,诗脉在和。
他站起来,左臂的印热乎了,不再是累赘,是力气的根。诗火在血里走,不烧人,像血,像呼吸。
他低头看脚。
靴子早烂了,赤脚踩在血地上,每步都印得清清楚楚。可这次,脚印边上泛青光,像火在皮下跑,像诗在血脉里流。
他迈一步。
没念,没写。
可天地间,有诗声在回。
不是他出的声,是地在响——地脉跟着他震,光脉从脚下铺开,像卷轴,像战旗。
他停。
转身,面对青铜门。
手指划过“诏”字的裂口。
“诏令启,则行者死。”
敌人当这是终点。
他笑了。
笑得轻,冷,像雪夜里的刀刃。
“那我偏要——行者启,则诏令死。”
他并指如笔,蘸血,在门上重写一个“行”字。
这一笔,不是“行而不熄”。
是“行而焚天”。
字成刹那,残印轰鸣,诗火从指尖喷出,顺着“行”字刻进青铜门。火焰如龙,钻进地底,点着沉睡的诗脉。
门内光脉猛地亮,像巨兽睁眼。
地底传来闷响,像封印松了,又像千万行者的锁链,同时发抖。
他收回手,血指尖垂着,一滴血还没落地,就被诗火烧成青烟。
他抬头。
左眼金纹再闪,识海里,一道念头刻得死死的——“诗即我,我即战”。
不是喊话。
是命令。
他往前走。
脚下光脉延伸,直得像剑,插向地底。
走一步,诗火烧一丈。
走两步,青焰卷上天。
走三步,天地同声——
“战!”
那字不是他喊的。
是地在回音。
是诗魂在叫。
是力量在说话。
他不回头。
身后,青铜门缓缓合上,“逆”和“行”叠在一起,成了个没人见过的符,边上渗出金线,一跳一跳,像血脉,像诗脉初生。那符没名字,可它有律,有势,有命。
他走着。
诗在脚下,火在血里,战在脑子里。
前头,光脉尽头,一根青铜巨柱立在地底,柱身全是“诏”字,密密麻麻,像牢笼,像碑林,像千万行者被钉死的魂。每一笔都压着诗性,每一划都锁着自由。
柱底,飘着一块玉,残的,正跟他藏在断笔灰里的那半块对得上。那是钥匙,也是圈套。是诏令给“行者”准备的祭坛。
他停了。
抬手。
掌心血混着灰,慢慢摊开。
沙粒在血里颤。
他知道,这沙是眼,是饵,是引子。
他也知道,柱后有人,在等。
等一个“行者”踏进祭坛。
等一滴血点燃诏令。
等一场完美的闭环——以诗为祭,以魂为柴,重启诏令之源。
可他不是祭品。
他是来烧祭台的。
他笑了。
笑得轻。
冷。
他弹了下手指。
沙飞出去,落进光脉。
光脉一暗。
随即,倒流。
沙顺着脉往上跑,像鸟归巢,直冲青铜巨柱。它要去的地方,是柱心最深的“诏眼”——一只沉睡的监察之瞳,管着所有行者的生死。
他站着,不动。
只等。
等沙到柱心。
等那只眼睁开。
等那一刻——
他右手慢慢抬起,五指张开,掌心血在指尖凝成一点红。
下一瞬,他猛地握拳。
血点炸开。
青焰从掌心冲天而起,染红整条光脉。火焰如诗,如咒,如战书,直贯巨柱。
火中,一个字成形:
“逆”。
不是反。
是终。
是诗火焚天,是行者醒来,是千万被压住的声音,在这一刻,齐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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