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一口气跑出了村子,根本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看到父亲追出来的身影,看到家里那扇破旧的院门,他心里那股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狠劲儿,就会一下子散了。
他的脚步又快又急,踩在村口的土路上,溅起一阵灰尘。村里几个正在洗衣服的老娘们瞅见他这副像是被鬼撵的架势,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那不是陈老实家的大儿子吗?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八成是又去镇上给他娘请大夫呗。瞅他娘那病,我看是悬了,这孩子也是个实心眼儿。”
“唉,也是个可怜的娃……”
这些议论,陈光听不见,也不想听。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进山,进老黑林,找到那株能救娘命的神药!
老黑林里的传说,是爷爷在世时,在火塘边说给陈光听的。那不仅仅是个故事,更像是刻在血脉里的一个古老秘密。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有一条神龙,它怜悯人间疾苦,落下了一滴金色的涎水。这滴涎水滴在了长白山最深、最黑的林子里,落地生根,长成了一株通体剔透、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人参。据说,这龙涎参能聚拢天地灵气,无论多重的伤,多重的病,只要吃下指甲盖大小的一片,就能让人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但神物自有灵性,它会自己走,会自己藏,只有心最诚、胆最大、命最硬的人,才有可能在最绝望的时候,得见它的真容。
羊村的北面,就是老黑林的入口。那里没有路,只有一道一人多高的天然土坎子。土坎子上长满了杂草和带刺的灌木,像一道简陋却又满是警告的屏障,将村庄的安宁与山林的未知分割开来。村里人管这道坎子叫“鬼门关”,意思是,迈过去,是生是死,就全凭老天爷做主了。
陈光没有丝毫犹豫,他手脚并用,麻利地爬上了土坎子。当他站在坎顶,回头望了一眼炊烟袅袅的羊村,又转过身,看向眼前这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时,他只觉得自个儿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股阴冷而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腐烂落叶和泥土的腥味。阳光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滤网给隔开了,林子里光线昏暗,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松树、老桦树,枝干虬结,遮天蔽日,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冷冷地注视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周遭一下子变得死寂,连风声都消失了。村里的鸡鸣狗叫、人声喧哗,被远远地甩在身后。这里,只有一种叫人心头发毛又沉闷的安静。
陈光握紧了手里的柴刀,刀柄上那熟悉的、被汗水浸润过的触感,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恐惧,一头扎进了这片未知的黑暗之中。
林子里根本没有路。地上铺着厚厚一层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年的落叶,一脚踩下去,能没过脚踝,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只能依靠自己平日里砍柴的经验,辨认着树木的朝向,艰难地向着记忆里爷爷说过的林子深处走去。
他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眼睛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朵却竖得笔直,捕捉着任何一丝可疑的声响。他知道,在这片林子里,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在他靠着一棵大树,准备喘口气的时候,一阵极其轻微的枝叶拨动声,从他左手边的灌木丛里传了过来。
陈光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全立了起来!他猛地转过头,将柴刀死死地横在胸前,眼睛瞪得像铜铃,紧紧地盯着那片晃动的灌木丛。
灌木丛晃动得更厉害了。紧接着,一个通体灰黑、身形矫健的畜生,从里面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是狼!
一头体格精瘦,却透着一股子彪悍劲儿的灰狼!
它的嘴边还沾着血迹,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像两团鬼火,正死死地盯着陈光,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呜呜”声。它显然是刚刚吃完东西,却被陈光这个不速之客打扰了。
陈光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他听村里的老猎户说过,山里最怕的不是黑瞎子,也不是老虎,而是这种独行的“窜山狼”。它们最狡猾,最有耐心,一旦被它盯上,不死不休。
一人一狼,在这片昏暗的林地里,对峙着。
陈光的心跳得像打鼓,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时候但凡露出一丁点胆怯,那畜生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他一步步缓缓地向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后背则紧紧地靠住了一棵粗壮的老松树,好防着被从后面偷袭。
那头狼很有耐心,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迈着猫一样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身体压低,摆出随时准备扑杀的架势。它在寻找机会,寻找陈光身上要命的破绽。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
终于,那头狼失去了耐心。它后腿猛地一蹬,化作一道灰色的闪电,张开血盆大口,带着一股腥风,恶狠狠地朝着陈光的喉咙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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