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陷入僵局,教授总能以其深厚的物理学直觉,从某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给我们以启发。他会指着模拟图中一片看似无序的区域说:“看,这里像不像流体力学中的伯努利效应?或许是因为前方有一个暗物质密度异常区……” 或者,“这里的磁场极性翻转,会不会是某个古老超新星遗迹留下的‘疤痕’?”
博文则负责用他更感性、更直观的方式去“感受”这些模型。他会长时间凝视那些抽象的数据可视化图像,然后告诉我们:“这个模型感觉‘生硬’,那条通道看起来‘不通畅’。”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断,但后来惊讶地发现,他的这种直觉,往往能精准地指出我们模型中某些参数设定过于武断的地方。他的意识,似乎天生就对这种宇宙级的“流势”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在理论模型取得初步突破后,最艰巨的硬件改造工程开始了。这不仅仅是修修补补,而是对“老伙计”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换心手术”。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精确感知并锁定本地银河磁场矢量方向的探测器。传统的磁强计精度远远不够。我们联合了材料科学实验室,共同研发了一种基于金刚石氮-空位色心的量子磁强计。这种尖端技术能对极弱磁场进行超高精度的测量,其敏感度足以分辨出地球磁场在银河系背景磁场影响下的那极其微小的摄动。安装和校准这个设备就花费了我们数周时间,任何微小的振动、温度波动甚至实验室人员的走动,都可能影响其读数。
其次,也是最核心的部分,是重新设计意念波的发射与接收模块。我们不再追求生成强大的、足以穿透一切的意识能量束,而是转向制造一种极其精巧、频率和相位可进行极其快速动态调整的“谐振波”。这个新模块的核心是一个超高速的量子计算单元,它实时接收来自量子磁强计的数据,根据我们构建的银河磁场模型,计算出当前最合适的“共振频率”,然后驱动发射器产生相应的意念波。
这个过程,要求我们的设备具备前所未有的“自适应”能力。它必须像一条潜入水中的鱼,能瞬间感知水流的细微变化,并调整自己的泳姿,顺流而行。我和博文负责编写和调试那庞大而复杂的控制算法,无数个夜晚,我们守在计算机前,看着屏幕上代表意念波与磁场耦合效率的曲线起伏跌宕,时而为一个成功的共振峰值而欢呼,时而为一个莫名的信号衰减而绞尽脑汁。
最后的挑战,是能源与稳定系统。为了维持这种精密的共振状态,尤其是在穿越银河系不同区域,磁场环境发生剧烈变化时,我们需要一个更强大、更稳定的能源核心,以及一套能有效隔离太阳风、地球磁场扰动乃至我们自身生理信号(如心跳、脑电波)带来的微干扰的屏蔽系统。我们借鉴了核磁共振成像技术中的主动屏蔽理念,设计了一套复杂的反向电磁场发生装置,在感应器周围营造出一个极其“安静”的局部空间。
在这段充满挑战的日子里,实验室成了我们第二个家。我和教授、博文三人,形成了一个奇妙而高效的组合。教授是灯塔,指引着方向;我是舵手,负责掌控技术的细节,将理念转化为现实;博文则是了望员,用他独特的感知能力,提前预警我们可能触礁的区域。我们争论,我们协作,我们为一个微小的技术突破而欢欣鼓舞,也为一个看似无法逾越的障碍而愁眉不展。咖啡壶永远在沸腾,白板上的公式擦了又写,写了又擦。我亲眼看着教授的白发又添了许多,也感受到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日益深重,但我们的精神,却因共同朝向一个伟大目标而变得异常饱满和坚韧。
终于,在经过不知多少次模拟测试和局部调试后,我们迎来了总装完成的时刻。那天,实验室里异常安静,只有设备运行时低沉的嗡鸣声。升级后的感应器,外观上似乎只是比“老伙计”多了一些闪烁着蓝色幽光的量子节点和更粗壮的能量导管,但内核,已然脱胎换骨。
我们三人站在感应器前,心情激动而又庄重。教授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我和博文。
“准备好了吗,孩子们?”他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般的力量。
我和博文对视一眼,用力点了点头。我走到主控台前,进行最后的系统自检。所有参数都在绿色区间,代表磁场耦合率的指针,稳定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水平。
“系统正常,银河磁场坐标已锁定,共振模式待机。”我报告道,声音因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
教授坐进了主控椅,戴上了经过改良的感应头盔。我和博文也分别在自己的位置上就位,连接上线缆。
“启动共鸣协议。”教授下达了指令。
我按下了那个标志着启动的蓝色按钮。
一瞬间,与以往任何一次体验都截然不同的感觉涌了上来。不再是强行将意识“推”出去,而是一种奇妙的“融入感”。仿佛我们的意识不再是逆流而上的泳者,而是化为了水流本身的一部分。通过感应器,我们能“听”到银河磁场那低沉而宏大的“呼吸声”,那是一种贯穿数十万光年的节律。我们的意念波,如同被一只无形而温柔的手引导着,沿着一条看不见的磁力线高速公路,轻盈而迅捷地滑向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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