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光刚漫过窗棂，姬明澈便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爪子刚一伸，就碰到了软榻边蜷着的旺仔。
小白狗迷迷糊糊地哼唧两声，甩了甩尾巴，凑过来舔了舔他的手背。
姬明澈嫌弃地扒拉开它的脑袋，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低声道。
“笨狗，就知道舔。”
惦记着要去寻净渊，他蹬蹬蹬踩着软垫跳下榻。
来财忙不迭地伺候他穿上那件明黄色的锦缎小衣裳，又翻出一件鲜艳的红绸小褂，给旺仔也套了上去。
一番拾掇妥当，姬明澈丢下一句。
“孤去找净渊。”
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旺仔眼疾腿快，颠颠地跟在后头，一金一红两道小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殿内。
江宁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来财却急得直跺脚，小主子连早膳都没顾上吃，这可怎么得了。
净渊的临时住处静悄悄的，门没关严，留了一道窄窄的缝。
姬明澈扒着门缝往里瞧，就见净渊正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
晨光穿过窗棂，落在他清冷的眉眼间，晕开一层柔和的光晕，恍若携了几分神圣的佛光，静谧又清隽。
真好看！
姬明澈看得眼睛都直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旺仔见他杵着不动，甩着尾巴也跟着往门缝里挤，毛茸茸的脑袋差点撞到门板。
许是察觉到门外的细碎动静，净渊缓缓睁开眼。
那双素来淡漠如古井的眸子，在看到姬明澈的瞬间，霎时漾开浅浅的笑意，如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殿下可是刚起床？”
他的声音带着刚调息完的清润，像山涧的泉水叮咚作响，悦耳得很。
姬明澈只觉耳朵尖儿有些热，忙推开门进去，还不忘把旺仔往身后踢了踢，不答反道。
“孤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他顿了顿，又咳了两声，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羞赧的傲娇。
“还有，以后莫要喊孤殿下，你可是孤的媳妇儿，这样喊多生分。”
后面的旺仔摇着尾巴扑到净渊脚边，欢快地“汪汪”叫着，还拿脑袋蹭着净渊的袍角撒娇。
净渊失笑，弯腰将它抱了起来，指尖轻轻挠着它的下巴，目光却落在姬明澈身上，带着几分揶揄。
“路过？澈儿的小尾巴，可是快摇成扇子了。”
姬明澈瞬间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反驳。
“胡说！孤的尾巴才没有！”
说着，还下意识地把尾巴往身后缩了缩，却忘了自己此刻是小兽模样，那截金红的尾巴尖儿正露在外面，正不自觉地轻轻晃悠着。
净渊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放下旺仔，伸手将姬明澈捞进怀里，指尖拂过他耳尖软乎乎的绒毛，声音低沉又温柔，带着檀香的清冽气息。
“来的这么早，可用早食了？”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好闻的香气，姬明澈浑身一僵，连尾巴都忘了晃。
他忍不住凑上去嗅了嗅鼻子，清冽的檀香混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怪好闻的！
他情不自禁地又嗅了嗅，下方的旺仔也学着他的样子，低着狗鼻子在净渊的袍角一阵乱嗅。
一人一狗如出一辙的动作，看得净渊低笑出声，胸膛的震动透过衣襟传过来，震得姬明澈心头莫名一跳。
“你笑什么？”
姬明澈仰头瞪他。
净渊抬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姬明澈软乎乎的爪子。
“没什么。”
他顿了顿，又问。
“澈儿可是吃过了？”
姬明澈老实摇了摇头。
“没有。”
他一起床就来这里了，哪里顾得上吃。
旺仔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瞧着抱在一起的他们，忽然“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又像是在凑热闹。
姬明澈低头瞪了它一眼，没好气道。
“笨狗！乱叫什么！”
旺仔被吼得一愣，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趴在净渊脚跟旁，尾巴都垂了下去，一副无精打采的可怜模样。
姬明澈见它这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蹭了蹭净渊的胸口，声音软了几分。
“孤饿了，要用早膳。”
这话刚落，守在门外的江宁与来财立刻应声。
他们早就候在外面了，闻言忙转身，吩咐宫人将备好的早膳赶紧送过来。
不多时，宫人便端着精致的食盒鱼贯而入，八仙桌上很快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早点。
软糯的桂花糕、喷香的蟹粉小笼、清甜的莲子羹，还有几碟姬明澈爱吃的蜜饯果脯，香气袅袅地漫了满室。
净渊抱着姬明澈坐到软凳上，取过一只小巧的玉碗，舀了半勺温热的莲子羹，递到他嘴边。
姬明澈张嘴含住，甜丝丝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他眯着眼睛晃了晃尾巴，嘴上却还挑剔。
“这莲子羹的糖放少了，没昨日的甜。”
净渊低笑一声，又舀了一勺，特意多添了点蜜，才再次喂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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