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苏晚晴那夹杂着愤怒、焦急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慌的声音。
我笑了。
比我预想的，还要快。
看来，那个“惊喜”，她已经收到了。
“苏总，这么快就想我了？”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语气玩味。
“你！”电话那头的苏晚晴，显然被我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给气得不轻，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怒火，“王……王德明他跑了！”
王德明，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王副总。
“哦？”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跑了？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你早就知道他会跑，是不是！”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质问，“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放走了他！”
“苏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笑了笑，“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有内鬼。至于他跑了，那只能说明……你的动作，太慢了。”
“你！”
苏晚晴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我说的没错。是她自己，一开始并没有完全相信我，在犹豫和求证中，浪费了最佳的抓人时机。
等她终于在王德明的办公室里，找到了那份他与林国栋秘密签订的阴阳合同和股权转让协议时，王德明早已……人间蒸发！
“陆沉。”
许久之后，苏晚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高傲，多了一丝压抑的……无力。
“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这代表着，那座高高在上的冰山，终于……向我，低头了。
“怎么办？”
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很简单。”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给我准备好职位和年薪。”
“然后，安安心心地，去参加明天的土地拍卖会。”
“至于剩下的事……”
我看着窗外，那片属于京城“外城”的，灯火阑珊却又暗藏汹涌的区域，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我会帮你……处理干净。”
说完，我不再给她任何追问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不需要向她解释，我将要做什么。
她只需要，看到结果，就够了。
“少主，我们这是去……”秦伯看着窗外越来越偏僻的景象，有些疑惑地问道。
“去一个，能找到‘惊喜’的地方。”
我淡淡地说道。
车子，最终在一片，充斥着廉价酒精、劣质香水和烧烤油烟味的街区，停了下来。
这里，是京城西区的“不夜城”。
也是京城最大的地下势力之一，“四海会”的地盘。
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一股龙蛇混杂，充满了原始欲望和暴力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喜欢这个味道。
它让我想起了……龙渊。
“秦伯，韩峰，你们在车里等我。”我吩咐道。
“少主！这……”秦伯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里是四海会的地盘，会长赵四海，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您一个人……”
“放心。”
我打断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只是进去……找个人。”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担忧，径直朝着街区最深处，那家装修最为奢华，也最为吵闹的酒吧，走了过去。
“夜色”酒吧。
四海会旗下，最赚钱的场子之一。
也是那个叛徒王德明，最喜欢来的地方。
我刚走到门口，就被两个纹着花臂，眼神凶悍的壮汉，给拦了下来。
“站住！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其中一个黄毛，很不客气地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规矩？”
“呵，还真是个雏儿。”黄毛嗤笑一声，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进‘夜色’，先交保护费！一个人，五百！”
“保护费？”
我笑了。
多少年了。
自从我十五岁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跟我提这三个字。
“如果我不交呢？”
“不交？”黄毛和旁边的同伴对视一眼，都笑了，笑得无比残忍，“小子，你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这是四海会，赵四爷的场子！敢在这闹事，信不信老子把你沉到护城河里喂王八！”
“四海会？”
我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算什么东西。”
“也配，收我的保护费？”
我的声音很轻，但那股子，发自骨子里的，视天下群雄如无物的霸道和……蔑视，却让那两个壮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你他妈找死！”
黄毛勃然大怒！
他想也不想，一拳就朝着我的面门，狠狠地砸了过来！
这一拳，带着风声，显然是练过几下。
可惜。
在我眼里。
依旧是……慢动作。
我甚至，连躲都懒得躲。
就在他的拳头，即将碰到我的瞬间。
我动了。
我只是，随意地，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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