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地喘息着,低头看去,只见右大腿外侧的裤管已经被鲜血迅速浸透,布料撕裂,露出下面皮开肉绽、甚至隐约可见白骨的恐怖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要再次晕厥。
他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挣扎着抬起头,环顾四周。
这里不是他慌乱中想到的那个模糊地名。这里是一处……废弃的、阴森的地方。生锈的秋千在夜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睛,墙上满是斑驳的污渍和剥落的油漆。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霉菌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属于许多孩子曾经存在过的、冰冷而绝望的气息。
这里是孤儿院。
一个与他童年被麻瓜养父母收养前,那段模糊而灰暗记忆相关联的地方。他潜意识里最恐惧、最想逃离的过去,竟然在他魔力失控的瞬间,将他带到了这里。
身体上的剧痛,精神上的彻底崩溃,以及身处绝境的冰冷现实,如同三重枷锁,将他牢牢钉在了这片废墟之上。
他靠在冰冷斑驳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看着腿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感受着生命随着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流逝。
逃过了斯内普,逃过了众人的目光,却最终逃不过自己失控的魔力和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被困在了这个象征着被抛弃和孤独起源的地方,流着血,独自面对未知的命运。
这一次,他似乎真的……无路可走了。
就在杰米幻影移形那声不稳定的爆响余音还未完全消散在客房里时,楼下客厅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没有完全走进来,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大部分光线,周身散发着比往常更加浓重的低气压。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其不耐的怒火和一种……被愚弄的冰冷。他显然是看到了那份该死的《预言家日报》,并且精准地找到了这里。
普威特先生试图保持礼貌地询问他的来意,但斯内普根本不予理会,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直接射向刚刚从楼梯上惊慌跑下来的艾莉诺。
“他在哪?”斯内普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艾莉诺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面对斯内普的逼视,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他刚刚……他走了……”
“走了?”斯内普的眉头死死拧紧,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艾莉诺几乎要哭出来,杰米最后那句绝望的“别告诉他我来过这里”和她对杰米状态的担忧交织在一起,让她语无伦次,“他看了报纸……他很不好……然后他就……他就幻影移形走了!他没说去哪!他状态很糟糕,教授,非常糟糕!”
“幻影移形?”斯内普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精神崩溃、魔力不稳的巫师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幻影移形意味着什么——极高的分体风险,甚至更糟。
一股无名火混合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灼猛地窜起。那个愚蠢的、不计后果的巨怪!
他不再理会惊慌失措的普威特一家和泪眼汪汪的艾莉诺,猛地转身,黑袍甩出一个凌厉的弧度。他需要立刻找到他。不是出于关心,绝不是。而是因为那个麻烦精如果因为分体死在了哪个角落,会带来更多、更繁琐的麻烦!而且……这份麻烦,终究是和他斯内普的名字绑在一起的。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大步离开了普威特家,消失在街道上。他必须开始搜寻,尽管魔法界如此之大,找一个刻意隐藏、甚至可能因分体而无法移动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艾莉诺看着斯内普消失的背影,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捂住脸哭了起来。她不仅没能保护好杰米,还可能因为透露了他幻影移形离开的消息而让事情变得更糟。现在,杰米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而唯一可能有能力找到他的人,似乎也只有那个让他恐惧到不惜一切代价逃离的斯内普。
绝望和担忧,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了普威特家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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