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一份密封申诉。那是半个月前收到的,来自兵部一位老主事,信中隐晦地提及北疆军需存在猫腻,称自己掌握了关键证据,却因惧怕报复,不敢明言。
当时沈砚被繁杂公务缠身,又怕打草惊蛇,便暂时压了下来。如今线索逐渐清晰,这位老主事,或许就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沈砚立刻找出那份申诉,上面的署名是“兵部主事李默”。他记得李默是兵部的老臣,为人耿直,只是性情孤僻,在朝中没什么根基。想要接触到他,必须避开各方眼线。
当晚,沈砚换上一身普通百姓的青布衣衫,借着夜色掩护,从通政司后门悄悄溜了出去。李默的府邸在城南的一条僻静胡同里,沈砚一路绕了好几条街,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敲响了李家的院门。
院门紧闭,敲了许久,才有一个老仆颤巍巍地打开一条缝,警惕地打量着他:“你找谁?”
“在下沈砚,有事求见李默大人。”沈砚压低声音道。
老仆闻言,脸色骤变,连连摆手:“你找错人了!我家大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沈砚心头一沉,“什么意思?李大人何时不在的?”
“就在三天前,突发恶疾,夜里就没了。”老仆的声音带着哭腔,“官府已经验过了,说是暴病身亡,明日就要下葬了。”
暴病身亡?沈砚瞳孔骤缩,三天前,正是他开始暗中调查北疆军需的时候。这绝不是巧合!李默一定是掌握了足以撼动高文远和万三千的证据,才被人灭口的!
“我能进去看看吗?”沈砚急切地问道,“我与李大人有旧,想送他最后一程。”
老仆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心软,侧身让他进了院。院子里一片素白,灵堂就设在正厅,一口薄棺停在中央,上面覆盖着白布。
沈砚走到棺前,望着那冰冷的棺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强压着心头的悲愤,看向老仆:“李大人发病前,可有什么异常?或是见过什么人?”
老仆回忆道:“大人前几日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夜里总睡不着觉,还说有人要害他。发病那天晚上,他突然腹痛难忍,口吐白沫,我们请来大夫,已经来不及了。
官府的人来看过,说是什么急腹症,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大人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
沈砚心中已有定论,这分明是被人下毒灭口!凶手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狠辣,显然是怕李默泄露真相。
他正要再问,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官差的呵斥声。老仆脸色煞白:“是官府的人!他们说要守着灵堂,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沈砚知道不能久留,再待下去不仅查不到线索,反而会暴露自己。他对着棺木深深一揖,低声道:“李大人,你的冤屈,我定会查明。”说完,便趁着混乱,从后院的矮墙翻了出去。
夜色如墨,沈砚穿行在僻静的街巷里,耳边还回荡着老仆的哭声。李默的死,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这不仅是灭口,更是赤裸裸的警告。
北疆的水,远比青鸢警示的更深,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可他沈砚,从来不是会退缩的人。
回到通政司的值房,孤灯依旧亮着。沈砚坐在案前,看着桌上那些标注着“盛隆号”“高文远”的卷宗,眼神变得愈发锐利。
李默的死,让他更加确定,北疆军需的背后,是一张由徐党、曹党共同编织的巨大黑网,而这张网的深处,或许还隐藏着更可怕的阴谋。
他必须继续查下去,不仅为了北疆的将士,为了含冤而死的李默,更为了心中那份从未熄灭的家国大义。
只是,前路杀机四伏,他该如何在这张黑网中撕开一道口子?又该如何避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刀锋?
沈砚拿起朱笔,在纸上写下“万三千”三个字,笔尖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纸划破。他知道,想要查清真相,必须从这个关键人物入手。
需要我接着写沈砚如何设计接近万三千,或是补充万三千与曹吉祥、高文远的私下交易细节来推进剧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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