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济世堂”终于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择一吉日,悄然开张了。
没有敲锣打鼓的喧嚣,没有高官显贵的贺仪,只在门前挂上了一块朴素的黑底金字匾额,上书“济世堂”三个大字,笔力遒劲,是时若亲笔所题。堂内窗明几净,药柜林立,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草药清香。时若坐镇堂内,青穗与陈妈妈负责维持秩序,赵良则打理账目与对外联络,安禾也时常过来帮忙。
开业之初,前来就诊的多是些寻常百姓,或是听闻时若“神医”之名,前来一试的疑难杂症患者。时若来者不拒,诊脉开方,施针用药,态度温和,诊断精准,收费亦十分公道,甚至对贫苦百姓时常减免药资。不过数日,“济世堂”与时大小姐仁心仁术的名声便不胫而走,门前渐渐排起了长队。
这日午后,一位衣着体面、却面带愁容的老嬷嬷扶着一位脸色苍白、不住咳嗽的年轻妇人前来求医。那妇人衣着料子不俗,但神色怯懦,眼神躲闪,似有难言之隐。
时若为其诊脉,发现她脉象浮滑,舌苔黄腻,乃是肝气郁结、痰热内扰之症,且似有中毒迹象,但毒性很浅,更像是一种慢性侵蚀。
“夫人此症,非一日之寒,可是心中郁结难舒,饮食起居亦有不顺?”时若温和问道。
那年轻妇人还未开口,旁边的老嬷嬷便抢先道:“大小姐慧眼!我家少夫人自打入府,便……便时常如此,吃不下睡不好,近日咳得越发厉害了。”
“入府?”时若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不知府上是?”
老嬷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是永王府。”
永王府!时若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仔细询问症状,并检查了那少夫人的指甲、眼底,果然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与静妃中毒初期相似的迹象。
“少夫人平日可有点香的习惯?或是常用某种特定的胭脂水粉?”时若状似无意地问道。
那少夫人身子微微一颤,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老嬷嬷。老嬷嬷忙道:“少夫人性子喜静,不常熏香,用的也都是府里份例的寻常之物。”
时若心中有数,不再多问,开了一副疏肝解郁、清热解毒的方子,又特意包了一小包自制的、可验测常见毒物的药粉,递给那少夫人,低声道:“夫人回去后,可将此药粉少量撒于日常饮用的茶水或熏香中,若颜色变蓝,则需立时停用,并速来告知我。”
那少夫人接过药粉,紧紧攥在手心,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恐惧,匆匆离去。
送走永王府的人,时若心情凝重。永王府内,看来并非铁板一块,这位少夫人的处境,似乎与当年的阮媚儿有几分相似。是新的目标,还是对方故意抛出的诱饵?
她将此事记下,准备晚间通过凌肃告知萧逐渊。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几名小厮,抬着一个用白布覆盖的担架,径直闯了进来,语气倨傲:
“哪位是时大夫?我家老爷突发急症,听闻你医术高明,特来请诊!”
时若抬眼看去,只见那管家衣着华贵,气焰嚣张,不像是寻常人家。她示意青穗上前拦住,自己则走到担架旁,掀开白布一角。担架上躺着一位五十多岁、面色青紫、已然气绝的老者!尸体僵硬,显然已死去多时!
这哪里是来求医,分明是来找茬!
“阁下这是何意?”时若放下白布,声音冷了下来,“此人已死去至少三个时辰,为何抬来我保济堂?”
那管家冷哼一声:“哼!我家老爷今日上午还好好的,就是在你们保济堂门口看了热闹,回去后便突发心痛,不治身亡!定是你们这医馆不干净,冲撞了我家老爷!今日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砸了你这招牌!”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名小厮便摩拳擦掌,作势欲砸。
“放肆!”青穗厉喝一声,短剑已半出鞘,陈妈妈也立刻护在时若身前。堂内候诊的病人见状,纷纷惊恐退避。
时若却并未慌乱。她走到那尸体旁,不顾污秽,再次仔细检查。她翻开老者的眼皮,观察瞳孔,又检查了他的口腔和指甲,最后,目光定格在他右手微微蜷缩的食指和中指上。那指甲缝里,似乎嵌着一点极细微的、亮蓝色的碎屑!
又是“蓝魅”?! 不对,颜色略有差异,气味也更淡。
她心中冷笑,已然明了。这是有人故意用一具中了类似奇毒的尸体,来诬陷济世堂,想在她开业之初,就彻底搞臭她的名声!手段与之前义诊时如出一辙,只是更加狠毒!
“阁下口口声声说你家老爷是在我保济堂门口出事,”时若站起身,目光如冰刃般扫向那管家,“那我问你,你家老爷姓甚名谁?府上何处?今日何时来到我济世堂门口?可有目击证人?”
那管家被问得一怔,随即强词夺理:“我家老爷乃吏部张侍郎府上的西席!何时来的,自有我们府上的人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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