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 A 大总爱突然变脸。下午最后一节文学理论课结束时,窗外还只是飘着零星细雨,等苏晚星收拾好笔记本走出教学楼,雨势已经像被打翻的水桶,哗啦啦地砸在地面,溅起半尺高的水花。风裹着雨丝斜斜地扫过来,打湿了她米色连衣裙的袖口,凉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完了完了,早上出门太急,把伞落在宿舍了!” 苏晚星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屋檐下,踮着脚往雨里望,眉头紧紧皱着。校门口的公交站挤满了避雨的学生,五颜六色的雨伞在雨幕里挤成一团,根本看不到空车的影子。林薇薇中午就提前走了,说是要去艺术系画室赶作业,现在只剩她一个人,连个能借伞的人都没有。
她掏出手机想叫网约车,可信号像是被雨水冲弱了,屏幕上的定位半天加载不出来,订单提交了三次都失败。苏晚星急得戳了戳手机屏幕,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相册,弹出上次在图书馆和陆知衍一起找书的照片 —— 照片里她抱着一堆参考书,陆知衍站在旁边,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想起昨天食堂里他递来的糖醋排骨,还有那句 “下周可以来看项目方案”,她的脸颊悄悄热了热,心里却更慌了:要是等会儿雨还不停,该不会要在这儿待到天黑吧?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雪松味轻轻飘过来。苏晚星回头,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陆知衍站在不远处,穿着一件黑色的薄外套,手里拿着一把深灰色的折叠伞,伞面还滴着水珠,显然是刚从别处过来。他的头发梢沾了点雨丝,却没怎么湿,大概是走得快,又刻意护着头顶。
“没带伞?” 陆知衍的声音穿过雨幕,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润,像被雨水泡软的棉花。
苏晚星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攥住连衣裙的衣角:“嗯…… 早上忘在宿舍了,网约车也叫不到。” 她的声音有点小,一半是因为着急,一半是突然见到他的紧张 —— 刚才还在想他,现在人就站在面前,连雨景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陆知衍走到她身边,撑开手里的伞,将伞面轻轻往她这边倾斜:“我送你回宿舍。”
“啊?不用麻烦你了吧?你要去别的地方吗?” 苏晚星连忙摆手,她知道陆知衍课后通常会去实验室,要是绕路送她回宿舍,肯定会耽误他的事。
“顺路。” 陆知衍淡淡说,脚步已经朝着宿舍区的方向迈出去,“我正好要回宿舍拿点东西。”
苏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漫天的暴雨,犹豫了几秒,还是快步跟上。两人并肩走在伞下,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陆知衍的伞打得很偏,几乎把整个伞面都罩在她身上,他自己的右半边肩膀露在外面,雨水很快打湿了黑色的外套,深色的水渍在衣料上慢慢晕开,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学长,伞往你那边挪挪吧,你肩膀都湿了。” 苏晚星注意到那片水渍,心里有点愧疚,伸手想把伞往他那边推。
陆知衍却轻轻按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让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没事,” 他说,目光落在前方的石板路上,“我不碍事。”
苏晚星的脸颊瞬间红了,只好低下头,盯着脚下的积水。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 “哒哒” 的声响,混合着两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校园小路上格外清晰。路边的香樟树被雨水洗得发亮,叶片上的水珠往下滴,偶尔落在伞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昨天的糖醋排骨,好吃吗?” 陆知衍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苏晚星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看到他眼底藏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连忙点头,声音比刚才大了点:“好吃!我加热了一下,味道特别好,谢谢你,学长。”
“喜欢就好。” 陆知衍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下次要是想吃,食堂三楼每天中午都有。”
“嗯!” 苏晚星用力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看着陆知衍被雨水打湿的肩膀,又想起昨天他主动解释和计算机系女生的关系,忍不住小声问:“学长,你昨天说的项目方案,是什么样的呀?我下周去看的话,需要准备什么吗?”
“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帮文学社做的线上投稿平台优化。” 陆知衍说,脚步放慢了些,似乎在刻意配合她的速度,“不用准备什么,你要是想收集写作素材,看看我们怎么调整界面、整理数据就行,说不定能帮你想到新的故事灵感。”
“好!” 苏晚星眼睛亮了起来,她最近正在修改一篇关于 “校园里的小温暖” 的短篇,要是能看到陆知衍和同学一起合作的场景,肯定能加进去更多真实的细节。她抬头看着陆知衍的侧脸,雨水打湿的睫毛显得格外长,下颌线的线条在雨幕里更清晰,忍不住又问:“学长,你以后想一直做计算机相关的工作吗?比如开发软件,或者做项目?”
陆知衍沉默了几秒,目光望向远处的实验楼,声音轻轻的:“嗯,想做一些能帮到别人的技术。比如之前帮文学社做的平台,能让大家更方便地投稿;以后要是有机会,也想做一些农业相关的技术,帮农民减少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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