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长老那探究的目光和蕴含威压的质问,让云小六后颈发凉,一连几天都老实得像只鹌鹑,每天规规矩矩上课、修炼、做杂役,连传讯符骚扰夜宸的频率都降低了,生怕被那老狐狸抓住更多把柄。
【吓死宝宝了!这玄玑老头眼神太毒了!差点就露馅了!看来淬雷古池暂时不能碰了,得蛰伏一段时间……】她一边给灵田浇水,一边唉声叹气,觉得人生失去了乐趣。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云小六决定夹起尾巴做人的第三天下午,她正在符箓课上“认真”听讲(实则偷偷在符纸背面画夜宸的冰山脸),严嬷嬷突然面色凝重地走进课堂,对教习师兄低语几句后,目光直接锁定了云小六。
“云小六,出来一下。”严嬷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板,却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肃杀。
课堂内瞬间安静,所有弟子都好奇地看向云小六。
云小六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东窗事发了!玄玑老头要秋后算账!把我抓去切片研究了!】她小脸煞白(这次是真的),腿肚子有点发软,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脑子里飞快转着是跪地求饶还是撒腿就跑。
她跟着严嬷嬷走出课堂,发现外面还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执法堂弟子,气息冷峻。这阵仗,让云小六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执法堂都来了?!要不要这么严重啊!我不就是偷看了一下禁地吗?又没进去!】她欲哭无泪,已经开始在心里撰写遗书了。
严嬷嬷带着她,一路无话,直接来到了紫霄峰主殿。殿内气氛压抑,玄玑长老端坐上位,面色沉凝,下方还站着几位气息渊深的内门长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走进来的云小六身上,如同道道利剑。
云小六吓得头皮发麻,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滑跪。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识时务者为俊杰),声音带上了真实的哭腔:“弟子云小六,拜见长老!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求长老开恩啊!”
她这反应,反倒让几位长老愣了一下。玄玑长老眉头微蹙,沉声道:“你可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云小六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抽抽噎噎:“弟子……弟子不该好奇心重,不该夜间乱跑,不该靠近禁地……弟子只是听说淬雷古池是修炼宝地,心生向往,远远看了一眼,真的什么都没做啊!长老明鉴!”她果断承认“小错”,试图掩盖“大罪”(偷练《九转雷元诀》)。
玄玑长老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花来:“哦?仅此而已?那你体内那丝精纯的紫霄雷气,从何而来?与你接头的宗门叛逆,现在何处?”
云小六:“???” 【宗门叛逆?接头?什么鬼?!】她彻底懵了,这剧本不对啊!
“长老明察!弟子冤枉啊!”云小六这回是真急了,眼泪哗啦啦地流,“弟子根本不认识什么宗门叛逆!那雷气……那雷气是弟子那晚靠近禁地时,不小心被结界逸散出来的一丝雷电劈中的!弟子差点没命啊!呜呜呜……”她半真半假地哭诉,把夜探的“果”说了,却隐瞒了“因”(想去偷窥)。
玄玑长老与其他几位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并不完全相信。其中一位面容冷峻的长老厉声道:“哼!巧舌如簧!有人亲眼目睹你与可疑人物在后山接触!并且,你修为进展诡异,雷法特异,绝非普通弟子所能及!定是得了叛逆传承!还不从实招来!”
云小六心里把那个“目击者”骂了千百遍,【哪个杀千刀的乱嚼舌根!我明明只碰到了周胖子!】她百口莫辩,只能拼命磕头喊冤,心里一片冰凉:【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难道我云小六今日要命丧于此?】
就在殿内气氛凝重,玄玑长老似乎要下令将她拿下详细审问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冰冷彻骨、却让云小六如闻仙乐的声音:
“玄玑师叔,且慢。”
话音未落,一道墨色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大殿中央,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不是夜宸又是谁?
【冰山!是冰山!他来救我了!】云小六看到夜宸,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流得更凶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无声地呐喊:“师兄救我!”
夜宸的出现,让殿内众长老都有些意外。玄玑长老眉头皱得更紧:“夜师侄,此乃我紫霄峰内务,更是涉及宗门叛逆要案,你为何插手?”
夜宸面无表情,先是对诸位长老微微颔首,然后目光扫过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云小六,最后看向玄玑长老,声音平淡无波:“此人,与我执法堂正在调查的一桩旧案有关。她,我带走了。”
语气不容置疑,根本没有商量余地。
玄玑长老脸色一沉:“夜师侄!此女嫌疑重大,岂能由你一人带走?若真是叛逆同党,放走了她,谁来负责?”
夜宸目光冷冽地与玄玑长老对视,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寒意,竟让殿内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我负责。若有差池,夜某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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