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天街归来后的几日,云顶洞府内的日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拨回了原有的轨道,流淌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宁静与平和。小玄的表现无懈可击,依旧是那个体贴入微、偶尔带着慵懒笑意的弟弟。
晨曦微露时,他总会准时出现在厨房,灶台上咕嘟着精心熬制的灵谷仙粥,或是蒸腾着造型别致、香气诱人的点心,温度总是恰到好处。白日里,他不是在藏书阁静静翻阅那些古老到快要散架的阵法图谱,便是在药圃中细致地照料那些娇贵稀有的灵植,指尖拂过叶片时,带着一种全神贯注的温柔。偶尔被耐不住性子的小青缠住,他便也会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陪她折腾那些“新奇”的吃食,哪怕最后往往需要他来收拾狼藉的厨房。傍晚时分,他必定会泡上一壶清茶,陪着两位姐姐坐在观云台上,看云卷云舒,落日熔金,闲谈些三界趣闻或是修炼心得。
他的一切举止都恰到好处,甚至比往日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细腻体贴。他会记得小白偏好茶水的温度,会顺手将小青爱吃的零嘴放在她最容易拿到的地方,会在夜风起时,自然地将自己的外袍披在衣着稍显单薄的小白肩上。他的笑容依旧温暖,眼神清澈,仿佛市集上那个煞气冲天、弹指间便冷酷废去三名妖修修为的冰冷杀神,真的只是众人心神恍惚间生出的错觉,从未真实存在过。
然而,小白心中的那根弦,非但没有因这看似回归日常的平静而松弛,反而越绷越紧,几乎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她无法忘却那日骤然降临、几乎要冻结灵魂、撕裂神魂的恐怖杀意,更无法忘却在那杀意如潮水般退去后,小玄周身气息那极其短暂、却真实存在的凝滞与微弱波动,如同完美玉璧上转瞬即逝的裂痕。还有…自己指尖即将触碰到他心口衣料时,他那近乎本能的、僵硬如铁的反应,虽然只有一刹,却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感知里,挥之不去。
不仅如此,平日那些曾被忽略的细微之处,此刻也如同潮水般纷至沓来,反复在她脑海中浮现:他阅读时偶尔微微蹙起的眉峰,又迅速强迫自己舒展;他较之以往更显缺乏血色的脸庞,尤其是在清晨时分,那种苍白几乎透明;他看似随意倚靠着廊柱或窗台,实则身体在细微地调整着重心,仿佛在隐忍着某种不适;甚至是他近来烹制那些明显用于温补元气、滋养神魂的汤羹时,自己默默饮用的分量远多于她们…
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如同无数细密而坚韧的丝线,层层缠绕在小白的心头,越收越紧,沉甸甸地坠着,让她再也无法用“偶然”、“错觉”或是“自己多心”这样苍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夜色渐深,月华如练,透过精雕细琢的云窗,在洞府光滑如镜的地面上洒下一片清冷皎洁的光辉。万籁俱寂,只余下远处灵泉叮咚作响,更衬得夜幽深静。小玄早已道过晚安,回了自己房间歇息,他的气息透过门扉传来,平稳而悠长,似乎已然沉入梦乡。
小白却躺在云床之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那双清冷的眸子在黑暗中睁着,倒映着窗外流淌的月华,眼底深处是无法化开的忧虑。她终是轻叹一声,掀被起身,随意披上一件月白色的绡纱外袍,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腰际,未施粉黛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小青房外,指尖轻轻叩响了雕花木门。
“谁呀?”里面传来小青带着浓重睡意的、含糊不清的嘟囔声,像是被惊扰了美梦而不满的小兽。
“妹妹,是我。”小白的声音压得很低,柔柔的,如同夜风拂过琴弦。
房门很快从里面被拉开一条缝隙。小青只穿着一件柔软贴身的青色丝绒寝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长发睡得有些蓬乱,几缕发丝俏皮地翘着,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门外是小白,这才完全拉开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姐姐?这么晚了…怎么了?做噩梦了不成?”她侧身让小白进来,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糯软。
小白的房间与她的人一样,布置得明媚鲜活,透着一种不拘小节的随性活力。桌上、榻上还随意散落着几件今日刚从市集淘来的、亮晶晶的小玩意儿,其中就包括那尊引发了一场冲突的、看似朴拙的青铜小鼎。
小白步入房中,并未点燃烛火,只是借着透窗而入的、水银般明亮清澈的月光,走到窗边的芙蓉软榻旁坐下。柔软的榻垫微微下陷。她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轻声道:“忽然有些睡不着,想着你或许也醒着,便过来寻你说说话。我前几日收集了些月凝花新泌的花蜜,用寒玉冰着,方才想起。味道清甜,据说还有安神之效,可要尝尝?”
小青一听有好吃的,那点残存的睡意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像只小鸟般轻盈地蹦跳过来,紧挨着小白坐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好啊好啊!还是姐姐最疼我,有好东西总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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