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把那张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指尖轻轻压着边缘,眉头没松开。
“这钱……纸面太旧,水印也不太清晰,我得拿验钞机再看一眼。”
杨辰站在收银台前,手指在钱包里微微一动。他没有争辩,也没露出焦躁。他知道这张钞票是真的——是前世父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最后一笔钱,一直被他夹在钱包夹层中保存。可正因为存放太久,边缘磨损严重,折痕层层叠叠,的确容易引发怀疑。
他迅速判断形势:争执无益,反而可能引来围观。系统要求的是真实消费,不是闹剧。
他抽出钱包里另一张十元纸币。崭新,平整,油墨还带着印刷厂的微香。
“换一下吧。”他说,声音平稳,“就买包最便宜的烟。”
店员愣了下,随即点头,接过十元钞票,顺手扫过条形码,收银机发出清脆的“滴”声。
交易完成。
屏幕显示扣款成功。
杨辰接过那包廉价香烟,指腹擦过塑料包装,确认实物交付。就在这一刻,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电,不是短信提示音,只是一次短促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震颤。
他掏出手机,锁屏界面弹出一条通知:
【检测到真实消费,金额10元,已折算忠诚度积分,自动招募初级跑腿一名。】
文字简洁,无头无尾,像一条系统后台日志。
但杨辰的心跳,第一次,在重生之后,出现了轻微的加速。
不是激动,而是确认。
系统真的存在。
它响应了。
他抬头环顾店内,货架整齐,冷柜嗡鸣,学生三三两两挑选零食,一切如常。没有光效,没有声音提示,更没有人突然跪地宣誓效忠。可他知道,某种规则已经开始运转。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未停。
刚踏出便利店门槛,身后玻璃门尚未完全闭合,一道身影猛地从外侧冲入,速度极快,几乎撞上迎面走出的学生。
是个年轻男人,二十出头,身形瘦削,穿一件深灰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大半张脸。他直奔杨辰,动作干脆利落,二话不说将一包东西塞进杨辰手里。
还是那包烟。
“老板,东西给你。”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长期习惯在嘈杂环境中说话的人,每个字都短促有力。
杨辰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已经转身,脚步迅疾地穿过店内人群,推开玻璃门,消失在街角。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门外阳光刺眼,人影交错,那件灰帽衫很快混入步行的学生流中,再也无法辨认。
杨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香烟。
和刚才收银台买的那一包一模一样。
品牌、规格、生产日期,甚至连封口处的锯齿切割角度都一致。
但他知道,这不是同一包。
收银台买的那包,已经被他放进裤兜。
而现在这包,是那个穿连帽衫的男人亲手交还的。
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感在他脑中成型。
系统没有让他“召唤”死士。
而是直接派了一个执行者,把刚刚完成交易的商品,重新送回他手中——以一种近乎仪式的方式,宣告服务生效。
“随时召唤。”
风把这句话残片般吹进耳朵。
杨辰抬眼望向街角,那人早已不见。
他缓缓将新来的那包烟放进另一侧衣袋,与先前那包分开存放。
逻辑闭环了。
真实支出 → 系统识别 → 死士招募 → 任务执行 → 实物交付。
每一步都无可挑剔。
他不再怀疑。
这个系统不讲虚的,它用行动回应行动。
十块钱能买什么?一杯奶茶,两根烤肠,或者,一个听命于己的陌生人。
而那个陌生人,刚才用五秒钟完成了交付,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杨辰摸了摸左腕上的钢表。
这一次,他没有转动表冠。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接下来要测试的,不再是系统是否存在,而是它的响应边界。
多少金额能触发更强力的死士?
消费性质是否影响招募层级?
如果他在十分钟内连续支出一百次十元,会不会得到一百个跑腿?
这些问题必须用更多真实交易去验证。
他迈步向前,步伐稳定。
校内商业街不远,步行十分钟可达。
那里有电脑城、数码店、二手市场,适合进行下一阶段测试。
尤其是电脑城,一台入门级笔记本售价约三千元,既能控制风险,又能试探系统对千元级消费的反馈。
他一边走,一边调出手机银行APP,查看余额。
账户里还有四千六百多元,其中五百是现金,其余为银行卡存款。
足够支撑几轮有效实验。
他正思索着下一步消费策略,手机忽然再次震动。
不是通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只有七个字:
【待命,等您指令。】
发信时间:三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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