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剧本设定中,科技水平与冯叶的“现实世界”大体持平。在全面战争爆发之前,人与妖虽时有摩擦,人族与妖族的关系曾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妖族享用着人族的科技成果,也以自身术法为人族提供便利;只是“术法”与“科技”始终被视作两条平行线,任何将它们融合的尝试都被视为禁忌,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没人说得清这规矩起于何时,直到玉面狐狸制造的负灵波事件。以此为契机,妖族率先打破壁垒:他们本就拥有远超人类的个体素质,又能施展术法又能使用科技,战力瞬间碾压人族。人族节节败退,直至“妖骸武装”首代将术法与科技结合的兵器问世,天平才勉强回正。
然而妖族的大能毕竟更多,人族被迫放弃旷野,退守高墙环绕的城邦;第一批被改造成“妖骸”的妖族,也在战火中死伤殆尽。自此,城外是妖族的天下,城内是人族的堡垒。
野外通讯基站尽数被毁后,城邦之间仅剩少数定点跨城链路尚可运作。孙行与朱帘,正是凭借一封术法加密、跨越千里的“术法传书”,才得以在荒野中重新取得联系。
此时,孙行小爪子搭在额前,土黄色的妖力感知如同涟漪般一遍遍扫过浩渺的河面,豆豆眼里满是焦虑。旁边的朱帘也难得地没啃菜叶,圆滚滚的身体对着大河,淡蓝色的水汽氤氲,试图用同源的水系妖力去感应那个本该在此的身影。
庞大的威压让附近河段的浪头都似乎滞涩了一瞬,但依旧毫无回应。
因此,当西行队伍,被大水狂澜,浑波涌浪的一条望不见彼岸的大河拦住去路,又联系不到祖衡的时候。
“可恶啊!” 江流的怒吼几乎要压过河水的咆哮,领带歪斜,额角青筋暴跳。他刚刚解除了变身状态,金蝉甲褪去后的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之前的威压释放消耗不小,但此刻完全被怒火取代。
岸边,两辆伤痕累累的装甲车像被拔了牙的困兽,无奈地停着。“白龙悍马”的车头装甲上,残留的血晶溶浆结晶在昏暗天光下闪着不祥的暗红色微光。
流沙河单宽就八百里,众人径直沿着河边走,孙行和朱帘轮流释放威压寻找祖衡,最后连江流都变身了,如此庞大的威势照样无用。
“那混蛋……等我抓到你我要狠狠的扒了你的皮。”江流朝着河面怒吼。
冯叶靠在“白龙悍马”冰冷的装甲板上,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旁边一块半埋在泥泞里的石碑。他走过去,用靴子蹭掉上面的苔藓和泥沙,露出了斑驳的刻痕:流沙河
石碑中间,有着两行古拙的诗句: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
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啧……”冯叶咂了下嘴,这描述跟眼前景象严丝合缝。
这鬼地方,鹅毛都浮不起来,难怪连个渡船影子都看不见。过河?他们当然能想办法,无论是“三太子”的妖力尝试短途悬浮,还是朱帘的水灵石台强行开辟水道,总归有门路。但关键不是过河,而是那个约好在此接应、此刻却杳无音信的“同伴”!
“混蛋啊!”江流的无能狂怒终于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指向浊浪翻滚的河面,对着孙行吼道:“孙行!给我朝河里开炮!给我轰出来!”
“江爷!使不得!使不得啊!”孙行吓得一个激灵,小爪子死死抱住江流的胳膊,差点被甩飞,“这河邪门得很!炮打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着,还白白浪费妖丹!您消消气,消消气!”它急得土拨鼠语都冒出来了,“吱吱!吱吱吱!”
“那混蛋……等我抓到它……”江流胸膛剧烈起伏,朝着茫茫大河发出最后的、徒劳的咆哮,“我要把他的皮扒下来当擦车布!!!”
发泄完毕,只剩下一片压抑的沉默。引擎熄了火,只有河水永恒的咆哮和风吹过空旷河岸的呜咽。夕阳沉入浑浊的水天一线,将最后一点残红涂抹在汹涌的波涛上,更添几分苍凉。
无奈,只能扎营。
篝火在背风的巨石后噼啪燃起,橘黄色的火焰跳动着,驱散着河岸夜晚的湿冷和众人心头的阴霾。
洛可可在煮着压缩口粮汤,香味勾起一点食欲;开心和孤独默默检查着装备;朱帘蹲坐着,慢悠悠地嚼着菜叶,看着跳跃的火苗发呆。
火光,在漆黑荒凉的河岸上,成了唯一温暖而显眼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围着篝火,被疲惫和等待消磨得昏昏欲睡时——
哗啦!
靠近水边的黑暗处,传来一声轻微的水响,像是什么东西破水而出。
紧接着,一个湿漉漉、毛茸茸的小脑袋,顶着几根水草,鬼鬼祟祟地从一块礁石后面探了出来。两颗乌溜溜、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灵动狡黠的光芒,警惕又带着点兴奋地打量着营地,尤其是那堆跳跃的火焰。
“吱?”一个带着浓浓鼻音、听起来就有点“皮”的声音轻轻响起。
这声音不大,但在只有火焰噼啪声和河水轰鸣的夜晚,异常清晰。
江流和孙行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两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锁定了那个小脑袋!
江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红再转黑,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孙行的小爪子已经捏得咔吧作响,土黄色的妖力在周身隐隐波动。
“祖——衡——!!!”江流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地狱寒风般的凛冽。
“哎?江爷?孙哥?是你们啊!可算是等到你们了!”那个小脑袋尽是一只浑身湿透、皮毛光滑油亮的水獭——祖衡,惊喜地叫了一声,灵活地从岸石后完全跳了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完全没意识到即将到来的风暴,还热情地挥了挥爪子,“你们点篝火啦?真聪明!我刚在河上游那边忙活,远远看到这边有火光,就游过来看看是不是……”
它话还没说完!
“找你找得好苦啊!!”孙行一声怒吼,小小的身躯炮弹般射出,带着残影扑了过去!
“你这玩忽职守的混蛋!”江流更是身随声动,快如鬼魅,的领带在火光中拉出一道虚影!
“哎?!等等!江爷!孙哥!听我解释!嗷!!!别打脸!哎哟!我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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