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代表同恩,一个努力保持镇定的年轻人,声音带着颤抖却鼓起勇气:“我…我们只想活命!跟着谁走都行!只要能离开这里!求求你们了!”他的话道出了绝大多数普通幸存者濒临崩溃的心声,OC-T部队的恐怖袭击已将恐慌深深植入骨髓。
威尼克教授脸上肌肉抽搐,挣扎了一下,低声与芮尔和JN快速交流了几句,最终颓然叹了口气:“…我…代表迈瑞特瑞钛军事技术公司,同意你们提出的报酬条件。但DTD,Debug,”他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我要求优先保护我本人、研究助手芮尔、斐格、大卫、玛利亚和乔伊…尤其是他们四人至关重要。”监控画面里玩家们非人的战斗力,在游戏认知的干涉下,被他理所当然地归功于顶尖智能AI的强大。
JN作为军公小队的队长,适时站了出来,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教授的数据固然重要,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DTD、Debug,我们双方目标一致:生存。我提议:由DTD和Debug共同指挥撤离行动!铁锈负责开路和断后,我们——”他指向自己、玩家、以及植入生物芯片的几人,“负责保护伤员和关键技术人员。所有愿意撤离的人,不分阵营,必须服从统一指挥!有异议的,可以留下,等死!”
沃肯看到Debug已经明确表态,JN也给出了清晰可行的合作框架,加上玛睿拉和周围佣兵眼神中流露出的求生渴望,他最终狠狠啐了一口:“…特呢的!干了!DTD,记住你的话!Debug,路线可靠吗?”
Debug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七成把握。剩下的三成,看命。但总比留在这里等OC-2回来强。”她语速加快,“所有人,立刻轻装!只带武器弹药、急救包!重型装备…全部丢弃!准备行动!”
冯叶走到Debug面前:“路线图给我一份。”他接过终端,快速扫过初步路线图,与自己技能探测到的路径基本吻合。随后示意JN等人复制一份,以便随时通过斐格的终端调阅。他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凝重:“OC-2从我的侦察中消失了。应该是某种屏蔽手段,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我想说的是……”
DTD从箱子上跳下,走到Debug身边,接过冯叶的话头,提高了音量:“都听见了吗?!前路未卜,但留在这里必死无疑!想活的,跟上!想留下的,随你!从现在起,我们只有一个身份:想活下去的人!行动!”
商讨结束。军公、铁锈、幸存者,这三股力量在劫后余生的短暂庆幸和对未知的深切恐惧驱动下,迅速行动起来,开始各自的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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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油腻的空气凝固在巨大的通风管道里,混合着浓烈的铁锈味、刺鼻的机油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尸腐气息。远处巨大的扇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管道内壁冷凝的水珠不断滴落,“啪嗒…啪嗒…”地砸在下方积满油污的地面,溅起细小的、浑浊的水花。
应急手电筒的光柱在狭窄、扭曲、布满锈迹和油渍的金属通道内晃动,切割着浓稠的黑暗,勾勒出一张张疲惫不堪、高度警惕的面孔。近八十人的队伍被挤压成一条断续而沉默的长蛇,在蜿蜒的管道中艰难前行,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压抑。
冯叶戴着那副冰冷面具的“绅士”,走在队伍的中段。他和另外三名玩家此刻是救火队员,随时准备扑灭黑暗中冒出的威胁。片刻前,他刚用“心之壁”强行堵住了一个喷涌出数只壁虎般迅捷械尸的通风口。
洛可可紧贴在他身侧,脸色略显苍白,眼眸中残留的暖白色愿力光芒刚刚黯淡下去。那力量缓解了几人身体上的疲惫,却也抽走了她不少精气神。
“尽量少用吧,可可。”冯叶说了一声,愿力虽庞大,那也看使用方法,多次使用愿力反而是洛可可的精气神差了很多。
“嗯…”洛可可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安全屋训练时有着无限补给。而这个剧本无法使用物品栏的现实,让每一次力量的施展都需精打细算。
“嗞…嗞啦…” Debug的声音从临时通讯器中艰难挤出,裹挟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左转主通道…完全堵死…右支路…可绕行…但更窄…高危…探测到微弱生命信号…不明…”
“特么的!” DTD狠狠朝脚下啐了一口,粘稠的唾沫砸在油污里,“没得选!右转!斐格,沃肯,带人探路!大卫,准备清障!所有人,噤声,跟紧!”他猛地转向冯叶,“绅士?”
面具下传来一声沉闷的确认:“继续。”
DTD果断挥手,队伍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像一条受惊的蚯蚓,钻入了那条更加幽深、潮湿、通向未知地狱深处的岔路。
管道骤然收紧,冰冷的、布满锈蚀和冷凝水的金属壁几乎贴着肩膀擦过。一些路段需要侧身挤过,甚至必须匍匐爬行,抬着简易担架的伤员组成了队伍中最脆弱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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