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兵马,听起来威风,但王靖远深知其中隐患。新兵比例过高,成分复杂,虽有野狐峪、宁锦大捷的胜利鼓舞,但距离他心目中真正的强军,还差得远。尤其是在洪承畴“不得浪战”的框架下,大规模的实战锻炼机会锐减,如何保持并提升战力,成了摆在他面前最紧迫的课题。
这一日,校场之上,王靖远负手而立,看着下面正在操练的队列。新兵们动作生涩,配合生疏,虽然口号喊得响亮,但行进间总少了那股子浑然一体的锐气。老兵们则多少带着些骄悍之气,对新兵的笨拙时常流露出不耐。
赵大锤在一旁看得直皱眉,瓮声抱怨:“将军,这帮新崽子,练了这么久,还是这鸟样!队列走不齐,刀枪使不利索,真碰上鞑子,还不是送菜的货!”
石锁沉默地看着,眼神锐利地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失误。
狗剩则挠着头:“光在校场上练,终究是花架子。不见血,不闻硝烟,终究成不了精兵。”
王靖远没有立刻说话。他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这个时代的军队训练,大多停留在基础的阵型和兵器使用上,缺乏系统性的体能、纪律和战术协同训练。更重要的是,缺乏一种内在的凝聚力和荣誉感。
他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在部队时的场景。那套融入骨血里的训练体系,或许可以借鉴。
“光练这些,不够。”王靖远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身边几位将领都竖起了耳朵。
他走下点将台,来到一个正在练习长枪突刺的新兵方阵前。一个新兵因为紧张,突刺时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引来旁边几个老兵的低笑声。
王靖远走过去,扶住那个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新兵,帮他调整了一下持枪的姿势和发力的重心。
“不要慌。记住,你手里的枪,不是你一个人的。”王靖远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你的前后左右,都是你的弟兄。你的枪尖,要对着敌人,你的后背,要交给战友。”
他环视整个方阵,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以前可能是农夫,是流民,是手艺人。但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拿起了这把枪,你们就是‘王字营’的兵!”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什么是王字营?是萨尔浒溃围时不散的队伍!是宁远城头死战不退的好汉!是野狐峪设伏、阵斩阿巴泰的英雄!这面旗,”他指向校场上高高飘扬的“王”字大旗,“是用无数弟兄的鲜血染红的!它的威风,不是靠某一个人打出来的,是靠我们每一个人,用命拼出来的!”
一番话,说得新兵们胸膛微微起伏,眼神中多了些东西。连那些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老兵,也收敛了神色。
“从今日起,训练科目,要改。”王靖远转过身,对赵大锤等人下令。
他结合前世的经验和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推出了一套全新的训练方案。
体能训练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每日天不亮,全员负重越野,绕着锦州城跑。新增了被王靖远称为“铁牛耕地”(俯卧撑)、“生根发芽”(深蹲)、“鹞子翻身”(仰卧起坐)等古怪却极为锻炼核心力量的动作。一开始,士兵们叫苦不迭,尤其是那些新兵,一天下来浑身酸痛,几乎爬不起来。但王靖远以身作则,每日与士兵一同出操,一同完成所有项目。将领们见状,也只能咬牙跟上。
纪律训练更加严苛。队列要求横平竖直,行进间步伐必须统一,连转向、立定的动作都要求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一开始混乱不堪,但在军法官(由张老栓兼任,下设几名铁面无私的老兵)毫不留情的鞭子下,渐渐有了模样。王靖远强调“令行禁止”,任何微小的违令行为,都会受到严厉惩罚。
战术训练则更加细化。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阵型推进,而是开始演练各种复杂地形下的攻防转换、分队协作、步骑配合、以及火铳队在不同情况下的射击节奏和阵地转换。他让石锁的斥候队扮演假想敌,模拟后金骑兵的袭扰和突击,锻炼各部在突发状况下的应变能力。
火器队的训练更是重中之重。狗剩被要求不仅要训练士兵的射击精度和装填速度,更要训练他们在嘈杂、混乱、甚至面临骑兵冲锋时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火力持续性。王靖远提出了“移动靶”、“干扰射击”等新概念,虽然条件简陋,但也尽力模拟实战环境。
训练是异常艰苦的。校场上终日尘土飞扬,汗水与血水交织。抱怨和懈怠时有发生,但在王靖远及其核心将领们高压与表率并重的管理下,整个王字营如同一块生铁,被投入了名为“纪律”与“实战”的熔炉中,反复锻打。
王靖远几乎住在了校场和军营。他亲自示范每一个战术动作,纠正士兵的错误,甚至和士兵一起趴在地上练习匍匐前进。他身上那数道狰狞的伤疤,就是最好的教材。士兵们看到主将如此拼命,心中的怨气也渐渐化作了敬佩和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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