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的最后一丝黑暗,正被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缓慢驱散。
石指带着两名战士踏着露水赶回龙部落时,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吓的。
“首领!首领!”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冲进汪子贤的小屋,声音嘶哑,“回来了!我……我们回来了!”
汪子贤一个激灵从兽皮上弹起来——他其实刚睡着不到两个时辰,整个人还处于“灵能被吸干”的恍惚状态。额头上的胖墩似乎也充能完毕,此刻正蜷成蓝汪汪的一团,像顶会发光的睡帽。
“石指?怎么这么快?”汪子贤揉着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没……没出事,但……”石指喘着粗气,接过汪子贤递来的水瓢猛灌几口,“那个‘狰’战将……他……他太吓人了!”
汪子贤让石指坐下慢慢说。另外两名战士也跟进屋来,脸上都带着后怕的神情。
原来,石指三人昨晚举着火把北行,在午夜时分抵达了有熊先锋大营。那营地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沿着一条小溪展开,鹿骑兵的坐骑被拴在下游,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哨兵如林,秩序森严。
熊山接待了他们,但真正让石指心惊肉跳的,是随后被引见给那位年轻的战将“狰”。
“他……他就那么坐着,但感觉像头随时会扑过来的猛兽。”石指声音发颤,“我按您教的说了,说结盟大事需要部落内部商议,还要请示祖灵……他听完,整整十息没说话,就那么盯着我。”
“十息?”汪子贤皱眉。
“对,就是那种……好像能看穿你所有心思的眼神。”旁边一个叫“飞毛腿”的年轻战士插话,“我当时腿都软了,差点没跪下。”
石指继续说:“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敲在骨头上。他说:‘三日?我大军粮草有限,西山妖威胁迫在眉睫。给你们两日。两日后,要么盟友,要么……’”
“要么什么?”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摆着。”石指苦笑,“然后熊山打圆场,说既然来了,不妨先派向导熟悉地形。我就把‘石头’和‘树皮’留下了,说好今天傍晚轮换。”
汪子贤沉思片刻:“那他接受礼物了吗?”
“收了,但看都没看就让人拿走了。”石指回忆,“倒是后来,他问了一句:‘你们部落那个能发光的祖灵……是什么模样?’”
汪子贤心头一紧:“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祖灵无形无相,只在需要时显化,有时是光,有时是声。”石指露出几分得意,“这都是乌骨长老教我的,说这么回答最安全。”
“聪明。”汪子贤松了口气,“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我走了。但临出大帐前,我瞥见帐内挂着一张很大的兽皮地图,上面标了好多红点和黑点。红点好像是我们这一带的山谷,黑点……在西面。”
汪子贤和额头上的胖墩同时精神一振。
【(????) 宿主!地图情报!】胖墩的蓝光兴奋地闪烁起来。
“你还记得那些点的位置吗?”汪子贤追问。
石指从怀里掏出一块薄树皮,上面用炭笔画着简略的线条:“我偷偷记了个大概。红点有三个,一个在我们部落北边一点,一个在东面那座矮山,还有一个……好像在西南方向的山口。黑点就多了,从西面群山一直蔓延出来,最近的离我们可能也就……二十里?”
“二十里?!”汪子贤猛地站起来,“昨天熊山还说妖群在五十里外!”
【(′?ω?`) 本系统的能量监测没错!扰动源确实在靠近!】胖墩在他额头上蹦跶。
“还有更糟的。”石指压低声音,“我离开大营时,听到几个巡夜士兵聊天,说‘狰大人已经派了三队斥候往西边去,但只回来了两队,第三队……失踪了。’”
屋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失踪的斥候,向西而去,二十里外的黑点标记……
“西山妖的先锋,已经到了。”汪子贤缓缓坐下,声音干涩,“而且可能已经和有熊部的侦察兵交上手了。”
“那我们……”石指脸色发白。
汪子贤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胖墩,护盾进度?”
【(????) 93%!预计1小时47分钟后完成!宿主,时间比预想的更紧!】
“够了。”汪子贤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石指,你们辛苦了,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个时辰后,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到议事大厅——苍木、乌骨长老、各小队队长,还有你。”
“是!”石指领命退下。
屋外,天光已大亮。部落里炊烟升起,妇女们开始准备早餐,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嬉戏——这一切寻常景象,此刻在汪子贤眼中却显得无比珍贵。
他走到屋外,清晨的冷风让他精神一振。额头上的胖墩调整了一下姿势,蓝光稳定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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