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雷声滚过天际时，五行山的积雪正化作溪流，顺着新凿的水渠蜿蜒而下，滋养着刚播下的麦种。林风蹲在田埂上，看着水珠从麦叶上滚落，砸在泥土里溅起细小的水花，五灵之光顺着指尖渗入土地，嫩芽便“蹭”地窜高半寸，叶片上的绒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林大哥，你这本事比观音菩萨的玉净瓶还神！”红孩儿举着个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刚从火焰山摘的火龙果，果皮红得发亮，“爹爹说这果子耐旱，让俺种在五行山试试，你帮俺催催呗？”
林风笑着接过火龙果，将种子埋进旁边的空地里，指尖的火灵与土灵交织，种子破土的瞬间就抽出藤蔓，开出淡黄色的小花。红孩儿看得眼睛发直，拍手道：“比俺的三昧真火还厉害！以后俺家的地也归你管了！”
不远处的打谷场上，猪八戒正和牛魔王比谁的力气大。两人各扛着一捆刚收割的干草，脸憋得通红，干草在他们肩上“咯吱”作响，逗得围观的村民直笑。孙悟空蹲在草垛上，用金箍棒给他们当裁判，时不时喊一声“呆子加油”“老牛使劲”，棒尖的金光扫过，竟让干草堆自动码成了整齐的方块。
“猴哥这本事，不去当仓管可惜了。”林风打趣道。
孙悟空翻身跳下草垛，金箍棒在手里转了个圈：“俺老孙的本事多着呢！前几日去流沙河，帮老鳖修了座新桥，比你在高老庄见的石拱桥结实十倍！”他突然指向东方的天空，“说曹操曹操到，那老龙王又来送东西了！”
云层中传来龙啸，东海龙王敖广带着几只海龟，驮着个巨大的贝壳落在田埂边。贝壳打开，里面盛满了五彩的珍珠，还有几株发光的海草：“这是东海的‘夜光草’，种在地里能驱虫，还能当夜灯，给娃娃们玩正好。”
孩子们立刻围上去，小心翼翼地捧着海草，草叶发出的蓝光在晨光中摇曳，像无数小星星落在人间。高翠兰端着刚蒸好的馒头走来，看到这景象笑着说：“前几日天庭的仙童送了些蟠桃核，俺种在后院了，说不定秋天能结出果子呢。”
林风望着这交融的景象，忽然想起紫微星君画的“三界互通图”。如今的三界，早已没了清晰的界限——五行山的土地里长着火焰山的作物，流沙河的鱼虾游进了东海，天庭的灵果在人间扎根，广寒宫的桂花酿里泡着高老庄的麦子……那些曾经被“天规”隔开的生灵与资源，正顺着连通的灵脉自由流动，像一首和谐的歌。
“林小哥儿，快来看看这个！”高太公举着一卷竹简跑过来，竹简上是紫微星君新送的“农桑经”，上面画着如何用灵山的菩提叶做肥料，如何引天庭的灵泉灌溉，字迹旁边还画着玉帝笨拙的批注，“陛下说，这经得让你先过目，说你懂‘万物共生’的道理。”
林风翻开竹简，五灵之光扫过，上面的空白处突然自动浮现出新的文字——是各地生灵的实践记录：花果山的猴群用芭蕉叶储存雨水，流沙河的老鳖教村民们养殖珍珠，幽冥界的魂灵托梦送来新的稻种……最末一页，画着一幅巨大的图谱，将三界的灵脉、作物、生灵都串联起来，标注着“生生不息”四个字。
“这才是真正的‘经’。”沙僧的降妖宝杖轻轻敲击地面，杖身映出图谱的虚影，“不是写在纸上的教条，是大家一起摸索出来的活路。”他指了指远处的灵山方向，那里的菩提树下，一群僧侣正和村民们一起插秧，袈裟上沾着泥土，却笑得比谁都灿烂，“玄奘法师说，以后灵山不再只讲经，还要教种地，说‘饱腹才能明心’。”
正说着，一朵祥云缓缓落下，嫦娥和玉兔提着个酒坛走来，坛口飘出桂花与麦香混合的甜气：“‘梅桂酒’酿好了，来尝尝？”她揭开坛盖，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里面沉着五行山的梅花、广寒宫的桂花、高老庄的麦仁，“这酒里啊，藏着三界的春天。”
众人围着酒坛坐下，你一瓢我一碗地分着酒，酒香在旷野里弥漫。孙悟空喝得兴起，用金箍棒敲着麦桶唱起了花果山的歌谣，猪八戒跟着哼起天蓬元帅时的调子，嫦娥的琵琶声轻轻应和，沙僧的降妖宝杖偶尔敲出沉稳的节拍，林风则用五灵之光在空气中画出跳动的音符，引得周围的花草都跟着轻轻摇曳。
酒过三巡，玉帝带着紫微星君和观音菩萨也来了。他换了身更朴素的布衣，手里还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自己种的青菜，虽然歪歪扭扭，却鲜嫩得很：“听闻你们在喝新酒，朕也来凑个热闹。”他看向林风，眼中带着真诚的笑意，“当年朕总想着‘掌控’，却忘了最好的秩序，是让万物自己生长。”
林风举起酒碗，对着众人笑道：“敬这三界同春，敬这生生不息。”
“敬同春！敬不息！”众人齐声应和，酒碗碰撞的脆响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白鹭，飞向那片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天空。
夕阳西下时，打谷场燃起了新的篝火。村民们跳起了丰收的舞蹈，仙官们跟着学插秧的动作，笨拙却认真；孙悟空和牛魔王掰着手腕，周围的叫好声此起彼伏；猪八戒和嫦娥坐在桂花树下，说着悄悄话，玉兔在旁边啃着麦饼；沙僧默默给篝火添着柴，火光映着他颈间温润的骷髅项链；高太公和玉帝碰着碗，争论着哪种麦子的产量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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