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军区第六集团军食堂的小灶包厢里,灯火通明,酒香与菜香交织弥漫。
赵蒙生缓缓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目光却牢牢锁在靳开来空荡荡的右腿裤管上。
那片布料随着靳开来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面无声的旗帜,瞬间勾起了深埋心底的岁月。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仿佛透过这包厢的灯火,看到了三十年前南疆战场上漫天的硝烟,
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几分怀念与感慨,带着时光沉淀的厚重:
“老靳,还记得吗?三十年前,咱们在南疆那片土地上,同登战役打得有多凶。
那会儿你是九连副连长,我是指导员,跟着祁师长(祁胜利)往前冲,九连的弟兄们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
那鬼屯炮台,号称‘铜墙铁壁’,敌人躲在里面负隅顽抗,咱们硬是凭着一股‘死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的狠劲,把它给拿下来了!”
靳开来听到“同登战役”“鬼屯炮台”这几个字,眼眶瞬间就红了,像是有滚烫的东西在里面打转。
他猛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白酒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
他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嘴,指腹蹭过眼角,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怎么能忘!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会儿你小子,冲在最前面,一颗子弹擦着你耳朵飞过去,你眼皮都没眨一下,还回头喊我们‘跟上’。
还有谅山外围那片雷场,到处都是地雷,工兵排的弟兄们不敢上前,你我带着他们蹚雷。
你为了掩护我,一把把我推开,自己却踩中了地雷,左手……左手就那么没了。
我这条右腿,也是在那时候没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空荡荡的裤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是啊,那片雷场!”
赵蒙生缓缓抬起左手,空荡荡的袖管垂落下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
可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当年的豪迈,仿佛那段刻骨铭心的伤痛,
只是人生中的一段寻常经历,
“当时咱们俩躺在担架上,你还跟我说,等仗打赢了,咱们要喝遍全国的好酒,从南到北,每一个地方的酒都要尝一遍;
还要吃遍天下的好菜,把战场上没吃过的都补回来。
那时候我还笑你,说你就这点出息。
没想到啊,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咱们真的还能坐在一起,喝着酒,吃着肉,聊着当年的事!”
包厢里的几名南疆退伍老兵,听到这些话,也都红了眼眶。
有个脸上写满了生活沧桑的老兵,手指紧紧攥着酒杯,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哽咽着开口,声音里满是对过往的追忆:
“那会儿条件多苦啊!饭不够吃,就啃压缩饼干,硬得能硌掉牙;
水不够喝,就喝田里浑浊的河水,里面还有草屑和泥沙,可没人喊过一声累,没人说过一句退缩的话。
咱们九连,一开始一百八十多号人,个个都是好样的!
可打完仗,只剩下不到五十个……那些牺牲的弟兄,他们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庆功酒,还没来得及回家看看爹娘……”
他的话没说完,就再也忍不住,用胳膊肘抵着桌面,肩膀微微颤抖。
祁同伟坐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回忆,手中的酒杯许久没有动过。
他从小就听父亲祁胜利说起过南疆战役的惨烈,父亲每次提起,语气都带着沉重与自豪,
可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直观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与军人的铁血。
看着赵蒙生空荡荡的左手,看着靳开来的义肢,看着老兵们泛红的眼眶和哽咽的声音,
一股强烈的敬佩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混杂着对牺牲烈士的缅怀,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众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继续聊着当年的峥嵘岁月。
有人说起第一次上战场时的紧张,有人说起战友之间互相掩护的情谊,有人说起打赢战役后大家欢呼雀跃的场景。
说着说着,有人笑了,笑声里满是对青春岁月的怀念;
可笑着笑着,又有人哭了,眼泪里藏着对牺牲战友的思念。
哭着哭着,又有人想起了当年的热血与豪迈,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那些血与火的往事,那些生与死的考验,早已深深刻进了他们的骨髓,融入了他们的血液,
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珍贵、最无法忘怀的记忆,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依旧清晰如昨。
与此同时,汉东省省政府的省长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蒋正明得知儿子蒋伯阳被岭南军区抓走的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他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蒋正明怒吼着,来回踱步,
“赵蒙生不过是个军区司令,竟敢在汉东的地盘上抓我的儿子,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省长?还有没有地方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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