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悦悦看着况天佑颓然靠在沙发上的背影,那周身弥漫的悔恨与痛苦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喂,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不像平时那般娇纵,带着难得的温和:“当年的事,谁又能料到会发展成那样?”
“你隐瞒身份,初衷难道不是为了保护阿秀,让她不必卷入这非人的世界,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安活下去吗?”
况天佑没有接水杯,只是将脸深深埋入掌心,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无尽的自责:“保护?我让她空等了六十年,孤独了一辈子……这就是我的保护?”
毛悦悦把水杯强硬地塞进他手里,迫使他的手指感受到那点温度。
“那时局势混乱,告诉她真相,又能改变什么?”
她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坐下,侧身看着他。
“内疚是这世上最无用的情绪。它既不能让时光倒流,也无法让亡者复生,只会困住活着的人,让痛苦无限期地延续下去。”
“阿秀姑娘若在天有灵,她会愿意看到你因为她,而永远活在自我惩罚里,甚至不敢接受新的可能吗?”
况天佑握紧了微温的杯子,指节泛白,依旧沉默着,但紧绷的肩膀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
毛悦悦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歪着头打量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戏谑:“说起来,我发现你有时候和珍珍相处,绷得紧紧的,倒不如你跟小玲斗嘴吵架时来得自在放松呢。”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况天佑心头漾开一圈涟漪。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毛悦悦,眼神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和被说中心事的愕然。
他对马小玲?
那种感觉……很奇妙。
不同于对珍珍那种源于愧疚和移情的复杂情感,与小玲相处时,更像是棋逢对手,是另一种默契和牵引。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有些生硬地反驳:“这怎么能一样。”
声音却莫名低了下去,带着点心虚。
就在这时,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况复生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大眼睛望向况天佑。
“复生?”毛悦悦招手让他进来。
况复生跑到况天佑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大哥……我们能不能不搬走?”
“我不想离开嘉嘉大厦…”
况天佑看着他心中一痛,但他还是硬起心肠,摸了摸复生的头,声音低沉:“我们必须走。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们了。”
毛悦悦闻言蹙起眉头:“为什么一定要搬走?在这里住不好吗?大家相互之间都有个照应。”
况天佑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这间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最终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正因为太好,才不能留下。我是僵尸,复生也是。”
“我们留在珍珍身边,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危险。”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再让珍珍成为第二个阿秀。
况复生听他这么说,知道搬走已成定局,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伤心地跑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果然,况天佑躲在毛悦悦家是对的。
王珍珍失魂落魄地回到嘉嘉大厦,电梯门一开,她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况天佑的家。
门竟然没有锁,她一把推开,空荡荡的客厅里寂静无声。
“天佑?复生?”
她声音颤抖地呼唤着,脚步凌乱地穿过客厅,推开书房的门…没有人。
冲进卧室…床铺整齐,空无一人。
甚至不死心地看了看洗手间…也是空的。
巨大的恐慌和失落瞬间攫住了她。
王珍珍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她扶着墙壁,眼泪终于决堤,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天佑,复生……你们都去哪里了啊……”
这时,马小玲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好友这般凄惶无助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王珍珍看到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踉跄着扑过去,紧紧握住马小玲的双手,那力道大得惊人。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急切地问道:“小玲,天佑不见了!你知道吗?他不见了!”
马小玲反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珍珍,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小玲!”
王珍珍情绪激动地打断她,语无伦次:“你冷静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是因为怕我担心,怕我害怕!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
“可是其实我一点也不怕啊!”
她用力摇头,泪水纷飞。
马小玲抿紧了唇,目光沉重地落在地板上,不知该如何启齿。
王珍珍看着她沉默回避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摇晃着马小玲的手臂,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小玲,你知道天佑在哪里,对不对?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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