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把训练场晒得发烫,托雷斯特握着长矛和圆盾站在沙地上,安提奥普临走前的叮嘱还在耳边。
“亚马逊的技巧,重巧不重蛮”。
他试着沉下心,一板一眼模仿起来,这才慢慢摸出亚马逊战斗技巧的特殊门道。
既没有蛮力对冲的粗野,反而透着股与自然共生的灵动。
长矛不止能直刺,手腕轻轻翻转,矛杆就能像藤蔓缠树似的缠住假想敌的兵器,顺势一扯就能卸去力道。
盾牌也不是死扛硬挡,边缘被打磨得泛着冷光,格挡时往侧一推,盾沿就能划开皮肉。
连身法都藏着巧劲,低身滑步能避开攻击,脚腕同时发力蹬地,转眼就能绕到侧面,矛尖直戳软肋,每一招都带着“以柔克刚”的狠辣,还掺着女性特有的柔韧节奏,跟他往日“以伤换伤”的打法完全不同。
他正练到入神,矛尖擦着沙面划出一道弧线,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轻疼,像被小石子弹了下。
“谁!”
托雷斯特猛地回头,长矛瞬间指向前方,可沙滩上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细沙滚过礁石,连只海鸟的影子都没有。
他骂了句“鬼东西”,捡起盾牌继续练,这次格外警惕,可刚把“缠枝刺”的动作练顺,“咚”的一声闷响,一块鸽子蛋大的石子狠狠砸在他脑门上!
力道大得让他眼前发黑,踉跄着退了三步才站稳,额头瞬间肿起一块红印。
还没等他缓过劲,又一颗石子擦着耳朵飞过,砸在身后的椰子树上,震得椰果“咚”地掉在地上。
三番五次的捉弄彻底点燃了托雷斯特的火气,他把矛盾往沙地上一摔,指着原始森林的方向破口大骂:“藏头露尾的孬种!有本事出来打一架!躲在暗处扔石子算什么能耐!”
“嘿嘿嘿……”
一阵清脆又带着狡黠的笑声突然从森林里飘出来,像小孩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托雷斯特眼中寒光一闪,顾不得捡地上兵器,脚下猛地蹬向沙滩,沙子被踩出两个深坑,身影如箭般朝着笑声的方向奔去,连耳边的风声都顾不上听,只想着抓住那个混蛋,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
原始森林边缘的阳光被枝叶剪得碎碎的,一只黑猩猩正蹲在两人合抱粗的榕树枝桠上,一手攥着昨天那根磨得发亮的骨矛,另一只爪子捂在嘴前,“嘿嘿嘿”的笑声从指缝里漏出来,圆溜溜的眼睛还往训练场方向瞟,显然还在为昨天偷肉的事得意。
可下一秒,它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托雷斯特已经冲到了树下,抬眼看到树杈上那团熟悉的黑毛时,眼睛瞬间瞪得通红,昨天丢肉的火气、刚才被砸头的憋屈,瞬间拧成一股火窜上头顶。
“好你个黑毛畜生!昨天偷老子的肉,今天还敢扔石子捉弄我?!”
他咬牙切齿地骂着,弯腰抄起地上一根断成半截的树干,猛地往树干上砸去,“砰”的一声闷响,树皮碎屑溅了一地。
黑猩猩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古矛差点掉下去,它龇着牙朝托雷斯特吼了两声,可看到托雷斯特那副要吃人的模样,还是抓着藤蔓“唰”地荡到另一棵树上,撒腿就往森林深处跑。
托雷斯特哪会放过它,拔腿就追,边追边骂:“跑?你再跑一个试试!昨天那半块牛肋排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不把你这身黑毛扒下来做垫子,老子就不叫托雷斯特!”
林间的藤蔓被黑猩猩拽得来回晃,树叶“哗啦”作响,托雷斯特踩着腐叶往前冲,裤腿被树枝勾破了也顾不上,眼看黑猩猩要荡进密林区,他猛地弯腰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狠狠往前砸去。
“停下!你个偷肉的小偷!有本事别躲在树上,下来跟老子打一架!”
石头擦着黑猩猩的后腿飞过,砸在树干上,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全飞了起来,黑猩猩吓得叫得更欢,荡着藤蔓跑得更快了。
一人一猩猩在原始森林里追得昏天黑地,被惊飞的落鸟黑压压一片掠过树冠,翅膀拍打的声响混着黑猩猩的嚎叫、托雷斯特的怒骂,把整片林子搅得鸡犬不宁。
这一追就耗了大半天,等托雷斯特喘着粗气冲出最后一片灌木丛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脚下是没过脚踝的积雪,呼出的气都凝成了白霜,抬头望去,竟是圣山山顶!
传说这里原是奥林匹斯诸神的居所,后来被一位不知名号的强神打塌了半边山,诸神才被迫迁走,如今只剩山顶的残雪和中央那片泛着暗红色光的休眠岩浆,热气从岩浆裂缝里丝丝缕缕冒出来,在雪地上蒸出一片片白雾。
黑猩猩蹲在岩浆边的岩石上,回头瞅了眼追上来的托雷斯特,又低头瞥了眼脚边冒着热气的岩浆,突然龇开獠牙,爪子在岩石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像是在恐吓。
托雷斯特抹了把脸上的雪和汗,眼底的火气更旺:“就你这破吓唬人的招?今天不把你黑毛拔光,老子跟你姓!”
见恐吓没用,黑猩猩突然把骨矛往地上一扎,后腿猛地蹬向岩石,庞大的身躯像块黑石头似的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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