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冷君睿时,男孩全身都绷紧了,像一块石头。他死死咬着下唇,黑眼睛直直地看着凌初瑶,里面是全然的戒备和一种近乎屈辱的倔强。
凌初瑶不管他,同样用湿布擦拭他的脸和手。当布片擦过他手腕上一道明显的旧伤疤时,凌初瑶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是原主用烧火棍烫的,因为他不小心弄撒了一点玉米面。
冷君睿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停顿,身体绷得更紧,几乎要炸开。
但凌初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将他脸上和手上的污垢大致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把两块又变得脏污的布片扔进水桶。
“脸和手,以后要保持这样。”她看着两个虽然依旧瘦弱,但总算能看清五官的孩子,陈述道,“现在,去找点能烧的柴火,要干的。”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脸上还带着水渍,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娘亲……真的只是给他们擦脸?没有打骂?还要他们去找柴火?
冷君睿最先反应过来,他拉起还在发愣的弟弟,低低说了声“走”,两人飞快地跑出了屋子,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凌初瑶看着他们逃也似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些污渍的手指。
这具身体留下的孽债,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深重。
而偿还的第一步,或许就是从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洗上一个热水澡开始。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柜子底层那个小布包的位置。钱,有了。接下来,是食物,和安全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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