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看入迷了?想学打铁?”老师傅洪亮如钟的声音伴随着一锤重击后的短暂间歇响起,打断了邹波的“偷吸”行为。老师傅停下动作,抹了把顺着皱纹沟壑流淌的汗水,用毛巾擦着胸膛,看向角落里的邹波,脸上带着劳动者特有的憨厚笑容。
邹波一惊,连忙收敛心神,脸上挤出真诚的赞叹:“嗯!老师傅您这手艺,看着就带劲!这火,真旺!” 他不敢久留,怕被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看出什么端倪,连忙道了声谢:“打扰您干活了,我就是路过看看,您忙!” 说完,匆匆转身离开了铁匠铺的小院,仿佛真的只是一个被吸引的路人。
时间接近傍晚,城市的另一面开始苏醒,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活力。邹波循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诱人的食物香气和鼎沸的人声,来到了这座城市着名的、以烟火气着称的小吃一条街。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整条街被各种摊位的白炽灯、彩灯和炉火映照得亮如白昼,光影交错,人声鼎沸。烧烤炉炭火通红,孜然辣椒粉在热力下爆发出浓烈的香气;馄饨摊大锅白汽蒸腾,汤锅翻滚;炸串的油锅滋滋作响,金黄的油泡翻滚;炒饭的猛火灶火焰咆哮,锅铲翻飞……这里简直是散逸热能的汪洋大海!是能量小偷的“天堂”!
邹波的眼睛瞬间亮了。这里人多眼杂,摩肩接踵,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他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挤进喧闹的人流,像一个普通的、饥肠辘辘又囊中羞涩的年轻食客。在一个生意异常火爆、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前,他停下脚步,看了看价格牌,咬咬牙点了几串最便宜的烤馒头片和素鸡。等待的间隙,他看似随意地靠在旁边一根挂着广告牌的灯柱上,双手插兜,实则精神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这一次,他不再定点吸收,而是玩起了高难度的“游击战”。意念如同轻盈迅捷的蜂鸟,在密集的炉灶间快速掠过、停留、采集。在烧烤炉烟囱旁,捕捉一丝带着孜然焦香和炭火燥烈的散逸热流;在馄饨摊大锅边缘翻滚的白雾中,引一丝温润的水蒸气热能;在炸串油锅侧后方,卷走一缕滚油逸散出的、蕴含爆裂能量的热浪……每一次接触都极其短暂,吸收的量微乎其微,如同蜻蜓点水,但架不住热源众多、频率极高!
精神力在这种高强度的微操下飞速消耗,额角太阳穴突突直跳,青筋隐隐浮现。但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对热能的感知灵敏度、分辨能力和控制精度,在这种复杂喧嚣的环境下,被迫进行着严苛的“实战训练”,正在飞速提升!而且,不同的“烟火气”——炭火的燥烈霸道、水蒸气的绵柔温润、滚油的爆裂躁动——对他那简陋的转换回路产生了细微而迥异的影响。他需要不断调整回路的“频率”和“接纳阈值”,如同调试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才能更高效地捕捉和转化这些驳杂的能量流。这感觉,像是在练习一门独特而隐秘的内功心法,于闹市中取一线精纯。
能量储备在稳步而喜人地上升:**5.0… 5.8… 6.5单位**!当他终于拿到那几串烤得焦香的廉价食物,挤出汗流浃背、气味混杂的人群时,空间壁垒的裂纹已经修复到了 **60%**!同时,空间状态栏里,那个【基础热能转换回路】后面,悄然多了一个备注:(效率+4.2%)。这是市井烟火和铁匠炉火带来的意外收获,是汗水与专注换来的微小进步!
回到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他先去缴费处,看着窗口内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咬着牙又划掉了近万元。听着POS机打印凭条的滋滋声,看着手机银行APP上显示的余额变成刺眼的 **~3.2万元** ,心头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但感受着空间里充盈到 **6.5单位** 的能量和修复大半、散发着稳固气息的壁垒,一股新的、名为“韧性”的力量又从疲惫不堪的身体深处滋生出来。路还长,钱要拼命去挣,父亲的病要精心去养,空间的秘密要谨慎去探。这喧嚣的、充满烟火气的人间,既是压在他肩头的沉重现实,却也成了他汲取力量、挣扎求存的隐秘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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