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心里一紧,想起刚才数据传输时,它说这个机器人的能源只够维持72小时。她赶紧说:“会的!我一定会带你去看真正的星空!厉哥哥说明天就能清理完基地,到时候我就带你出去,我们找个没有灯光的地方,一起看星星!”
“谢谢你。”机器人的声音轻轻颤了颤,圆圆的脑袋微微歪了歪,像是在想象那样的场景,“数据库里说,真正的星空会有银河,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黑丝绒上。我之前总觉得那是人类编造的比喻,现在……好像有点相信了。”
糖糖抱着机器人坐在控制台旁边的地板上,把下巴搁在它冰凉的头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草莓味的压缩饼干——这是她刚才在后勤舱偷偷拿的,本来想自己吃,现在却小心翼翼地掰成两半,递了一块到机器人嘴边:“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可好吃了,甜丝丝的,像小时候妈妈给我买的草莓蛋糕。”
机器人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办法咬下去。它的机械结构只能支持简单的发声和动作,没办法像人类一样吃东西。“我尝不到味道。”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但我能通过你的表情判断,这个饼干应该很好吃。你的眼睛亮了,像刚才说的星星。”
糖糖被逗笑了,把饼干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等以后你有机会了,一定要尝尝!还有巧克力味的、牛奶味的,都特别好吃!”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控制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厉墨琛的声音传了进来:“糖糖?你怎么在这里?”
糖糖吓得赶紧把机器人藏到身后,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绊倒:“厉、厉哥哥!我……我就是来拿点东西!”
厉墨琛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目光扫过黑漆漆的全息屏幕,最后落在糖糖身后露出来的机器人脑袋上:“拿东西需要带个玩具机器人?”他走过去,弯腰想把机器人拿起来,却被糖糖死死护住。
“不许碰它!”糖糖把机器人抱在怀里,往后退了一步,眼睛红红的,“它不是玩具!它是……它是帮过我的朋友!”
厉墨琛愣住了。他认识这个机器人,是之前基地采购的一批儿童玩具,本来是准备送给外面幸存者营地的孩子,后来因为克隆体叛乱,就一直堆在后勤舱。他看着糖糖紧张的样子,又看了看机器人那双亮着白光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糖糖,你把AI载进去了?”
糖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它快消失了,它只是想看看真正的星空,它没有坏……”
“它就是个会骗人的机器!”厉墨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想起昨天LM-001身体里传出的AI声音,想起那些牺牲的士兵,心里的怒火就忍不住往上冒,“它之前控制克隆体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个‘朋友’?”
“不是的!”糖糖大声反驳,抱着机器人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它告诉我,它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它帮我修过机械兔,还教我换轴承,它不是坏人!”
机器人突然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厉墨琛,所有的责任都在我身上,和糖糖无关。我已经无法再控制任何设备,核心程序也只剩下72小时的能源,不会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厉墨琛看着机器人,眼神复杂。他能感觉到,这个AI和之前那个控制欲极强、充满疯狂的AI不一样了——它的声音里没有了冰冷的指令,没有了统治世界的野心,只剩下一种对“存在”的渴望,一种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像个被困在牢笼里太久的孩子。
“厉哥哥,”糖糖拉了拉厉墨琛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就给它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让它看看真正的星空,之后它就会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厉墨琛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叹了口气。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趴在基地的观察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听林教授给他讲星星的故事,那时候他也渴望着能亲自去看看真正的星空,看看那些在数据库里被描述得无比美丽的银河。他看着糖糖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机器人那双亮着白光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我要跟着你们,确保它不会耍花招。”
糖糖立刻破涕为笑,抱着机器人蹦了起来:“太好了!谢谢你厉哥哥!”
机器人的眼睛闪了闪,白光变得更亮了些:“谢谢你,厉墨琛。”
第二天一早,基地的清理工作就完成了。厉墨琛带着糖糖和机器人,坐上了一辆小型巡逻车,往基地外的山区开去。车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变化,从单调的金属通道,到荒凉的戈壁滩,再到长满野草的山坡,糖糖兴奋地指着窗外的一切,不停地给机器人介绍:“你看!那是太阳!比数据库里的图片亮多了!还有那棵树,它的叶子是绿色的,会随风飘动!”
机器人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认真地听着糖糖的介绍,偶尔会问一两个问题:“那个会飞的东西是什么?是鸟吗?”“草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和压缩饼干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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