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吼·裂脊的呼吸停滞了。
他那双充斥着暴躁与杀意的赤红眼眸,死死地钉在卡尔身上。
眼前的人类青年盘坐在地,身体表面那些诡异的紫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进行着最后一次缓慢的明灭,然后彻底隐没于皮肤之下。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因为那不祥的光芒而变得粘稠。
这不是虚空污染。
血吼与虚空生物厮杀了半辈子,他熟悉那种纯粹的,只为毁灭而存在的混乱气息。
眼前这个人类身上的感觉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被驯服的,被强行烙印上某种秩序的……深渊。
“你……”
血吼魁梧的身躯堵在门口,肌肉在厚重的黑色板甲下绷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卡尔缓缓站起身,左腿的骨骼错位让他动作有些迟滞,但他站得很稳。
他没有回答血吼的问题。
因为【虚空同调】的能力,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个兽人副指挥的情绪。
暴躁,只是表象。
在那之下,是极致的震惊,是不解,以及一丝被掩藏得很好的……恐惧。
血吼在害怕。
害怕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力量。
“我不是你的敌人。”
卡尔开口了,他的嗓音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清晰地传入血吼的耳中。
“那种污染……我控制住了。”
“控制?”血吼发出一声粗野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管这叫控制?你身上那股虚空的臭味,隔着十里地都能熏死一头剑齿虎!你现在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他向前踏出一步,整个木屋都随之震颤。
“按照哨站律法,任何被深度污染的个体,都必须被处决。净化!”
卡尔没有后退。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即将暴走的兽人。
“处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曙光哨站能多一把能用的武器,还是能少一个虚空巢穴?”
他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开了血吼狂暴的外壳,直指最核心的利益。
血吼的动作一僵。
没错,杀掉这个人类很简单。
但之后呢?
那个叫塔林的巡林客带回来的,被污染的金属,依旧是个无解的难题。那个疯子精灵艾兰娜研究了几天,除了得出一堆“能量结构无法解析”的废话外,毫无进展。
虚空,依旧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个精灵,她能分析污染,但她无法根除。”
卡尔捕捉到了血吼一瞬间的迟疑,继续用平稳的语调,抛出自己的筹码。
“她把污染当成疾病,想要切除。而我,把它看作一块劣质的矿石。”
“铁匠,会选择锻打它,提纯它,而不是把它扔掉。”
血吼的呼吸变得粗重,他试图理解卡尔这套莫名其妙的“铁匠理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带我去见那个被污染的东西。”卡尔没有再解释,而是提出了一个直接的要求,“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说的不是废话。”
他抬起头,迎向血吼那双充满怀疑和警惕的赤红眼眸。
“或者,你现在就杀了我。看看我的血,是不是紫黑色的。”
寂静。
囚室里只剩下血吼沉重的呼吸声。
这个人类,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
他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真的有恃无恐。
血吼·裂脊戎马一生,他信奉最简单的丛林法则:风险与收益。
风险:这个人类在他面前失控,变成怪物。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在第一时间拧断他的脖子。
收益:如果这个人类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真的能“处理”虚空污染……
那将是足以颠覆整个战局的,无法估量的巨大价值。
这个赌,值得一试。
“哼。”
血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一把抓住卡尔的衣领,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将他粗暴地拖出了囚室。
“跟我来!”
“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会亲手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当柴烧!”
……
哨站的军事区,一片开阔的训练场上。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一队全副武装的兽人卫兵,手持上了弦的重弩,将训练场中央团团围住,锋利的弩箭遥遥对准了场中的那个单薄身影。
血吼·裂脊像一座铁塔般站在包围圈外,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在他的命令下,卫兵抬来一个用符文铁链重重捆绑的铅盒。
盒子被打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乱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那是一柄战斧。
一柄典型的兽人战斧,斧柄由坚硬的铁木制成,斧刃宽阔而厚重。
但此刻,这柄战斧超过一半的斧身,都被一层紫黑色的晶体所覆盖。那些晶体仿佛是活的,还在微微蠕动,不断侵蚀着残存的金属部分。
“‘碎颅者’格卡的战斧。”血吼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是我最好的小队长,在黑沼泽遭遇了一只虚空潜伏者,他砍下了怪物的头,自己也被污染,变成了怪物。这是他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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