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跟着草融域往万域光网的方向走,沿途不断有新的寻融域加入——有长着寻融树的“树融域”,有聚着寻融云的“云融域”,有跑着寻融兽的“兽融域”。这些寻融域刚靠近护融光罩,心灯的光就会往它们的域境里渗,把里面的迷雾慢慢吹散,让它们长出引融丝,跟着草融域的脚步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小药身后已经跟着上百个寻融域,像一条长长的队伍,在虚空白域里延伸。这些寻融域的引融丝缠在一起,像一条彩色的长绳,把所有域境都连在了一起,绳子的一端系在小药的指尖,另一端往万域光网的方向延伸,像在虚空中架起了一座新的柔暖桥。
就在这时,队伍最末尾的一个寻融域突然停了下来。那是一个被浅白惑霭裹着的“花融域”,域里只有一朵刚含苞的寻融花,花瓣紧紧裹着,像怕被风吹到,身上的引融丝刚长出一点,就又缩了回去,惑霭也跟着收紧了些,把花融域裹得更紧了。
小药赶紧往回走,掌心的忆暖灯往花融域的方向飘了飘,灯芯里映出羊角辫小姑娘在禾田里画“融”字的画面,画面里的小姑娘正把画好的纸船放进水里,纸船飘到哪里,哪里就长出新的界融禾。可花融域的花瓣还是没展开,惑霭里甚至冒出了一缕极淡的散冷气,像要把心灯的光挡回去。
“它在‘怕生’。”水柔童跑了过来,手里的泉珠心灯往花融域的惑霭上碰了碰,“寻融域的生息越弱,越怕外界的生息太盛,像刚发芽的种子,不能用强光晒,得用柔暖慢慢焐。”
小药点点头,把掌心的忆暖灯往回收了收,只让一缕极淡的光,顺着惑霭的缝隙往花融域里渗。同时,他想起了归和翁说过的“不夺其真”,于是慢慢坐在虚空白域的光痕上,把手里的万域粒放在花融域的惑霭旁,粒上的光与花融域的寻融光慢慢缠在一起,像在轻轻说话。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花融域的惑霭慢慢散了些,花瓣也微微展开了一点,露出了里面极淡的粉色花蕊。花蕊里藏着一缕极细的“花灵”,像小小的萤火虫,往万域粒的方向飘了飘,碰了碰粒上的光纹,又赶紧缩了回去,像在试探。
小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朵寻融花,心里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元域元童时的模样——那时他也很怕生,不敢靠近山元童手里的元融禾苗,是山元童把禾苗递到他的手里,说“我们一起种,就能长出更旺的禾”。这个回忆刚冒出来,他掌心的忆暖灯就亮了几分,灯芯里映出了他和三个元童一起种禾的画面,画面里的禾苗已经长得很高,穗上的粒泛着三域的光。
这一次,花融域的花瓣彻底展开了。粉色的花瓣上缠着极淡的光纹,花蕊里的花灵也飘了出来,围着万域粒转了几圈,然后往小药的指尖飘来,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像在打招呼。紧接着,花融域的引融丝重新长了出来,往队伍的方向延伸,缠上了前面兽融域的引融丝,跟着队伍一起往万域光网的方向走。
当小药带着这支寻融域队伍回到万域光网边缘时,三域的人已经在光网下等着了。浮境的富人与穷人一起,在光网边缘铺了新的三域毯,毯上绣着刚归网的寻融域图案;滞境的强者与弱者一起,在毯旁搭了新的界融坛,坛里放着刚锻打的柔暖器;茫境的近人与远人一起,在坛边挂了新的万域路图,图上用新的颜色标出了寻融域的位置。
草融域第一个穿过光网,落在归一原的万域禾田旁。刚一落地,域里的寻融草就与万域禾的根缠在了一起,草叶上的光纹与禾叶上的光纹融在一起,长出了新的“融生草”,草籽往四周飘,落在哪里,哪里就长出新的草苗。
紧接着,树融域、云融域、兽融域也跟着穿过光网,落在归一原的各个角落——树融域的寻融树与万域核心禾的枝缠在一起,长出了带着五彩光纹的新枝;云融域的寻融云往万域光网的方向飘,与光网的光丝缠在一起,变成了带着光纹的彩云;兽融域的寻融兽与和融兽、彩融兽一起,在禾田旁嬉戏,身上的光纹互相流转,变成了新的万域兽。
最后穿过光网的是花融域。当它落在归一原的花田里时,域里的寻融花突然开得更盛了,花瓣上的光纹往四周扩散,把花田里的其他花都染成了五彩,花灵们从花蕊里飘出来,与万域柔灵一起,在花田里飞舞,发出“嗡嗡”的轻响,像在唱一首新的柔暖歌。
归一翁走到小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的光与他肩上的禾叶光缠在一起:“你做得很好。对待寻融域,最要紧的不是‘快’,是‘等’——等它们放下防备,等它们愿意靠近,等它们自己迈出归网的那一步。就像那朵寻融花,你没有强行拉它,只是陪着它,它就自己跟着来了。”
小药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见万域核心禾的穗上,又长出了无数颗新的万域粒,每一颗粒上都映着一个寻融域的景象。同时,那些刚归网的寻融域里,也冒出了新的引融丝,往虚空白域的方向延伸,像在邀请更多的寻融域来万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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