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地摊货。
沈瑶脸上的微笑没有一丝裂缝，仿佛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和挑衅。
她从容回道：“黑色是经典，永不出错。
倒是林小姐你这一身红裙，热情似火，特别衬你的肤色。
像一朵盛放的玫瑰，是今晚最亮眼的一抹色彩了。”
一番话，四两拨千斤。
既化解了尴尬，又反过来夸了对方，显得自己大度从容。
程昱在一旁皱起了眉，忍不住开口：“妍妍，别这么没礼貌。”
“我哪儿没礼貌了？”
林妍不服气地撅起嘴，更紧地抱着林雅的胳膊撒娇，“林阿姨您看嘛！程昱哥现在有了新朋友，就凶我！
我夸她有个性还错了呀！”
林雅慈爱地拍了拍林妍的手背，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我正好，想和沈小姐单独聊几句。”
她转向沈瑶，笑容依旧，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程昱带着一丝担忧看向沈瑶，沈瑶则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程昱和不情不愿的林妍走远，露台一角，瞬间安静下来。
林雅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端起一杯香槟，缓缓开口：
“沈小姐，程昱这孩子心思单纯。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应该清楚，他将来是要接手整个程氏集团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给他帮助，在社交上为他增光添彩的贤内助。”
一番话，直接将沈瑶钉在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耻辱柱上！
沈瑶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是平静的微笑。
她迎上林雅审视的目光，声音清晰而沉稳：“阿姨，我完全理解您的顾虑。
程昱他非常优秀，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她顿了一下，语气无比诚恳：“不过，我认为，判断一个人是否是‘最好的’，家世背景是因素之一，但绝不是唯一标准。
智慧、品格、能力，以及两个人是否有共同的语言和价值观。
这些，同样重要！”
林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有胆子跟她谈“标准”。
“你倒是...很会说话。”
林雅抿了一口香槟，语气不明。
“我只是实话实说。”
沈瑶微微一笑，随即话锋一转，抛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杀手锏。
“其实，我对程氏集团近年来的海外市场拓展计划非常感兴趣。
我本科修读的是经济与金融双学位，我的毕业论文，也初步定为‘新兴市场国家跨国企业并购的风险识别与应对策略研究’。
如果方便的话，我很希望能有机会向您和叔叔请教。”
这个转折，快得让林雅措手不及。
她放下酒杯，重新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原本以为只是个想攀高枝儿的花瓶，没想到，居然是个有备而来的狠角色！
“你是学经济的？”
林雅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探究。
“是的，阿姨。清北经管学院，经济与金融双学位，注册会计师。
辅修了心理学。
雅思8分，目前正在自学法语，已经通过了B1考试。”
沈瑶平静地列出自己的履历。
精准地打在林雅的心上，“去年暑假，我还在一家顶尖的跨国战略咨询公司，实习了三个月。”
林雅脸上的表情，彻底松动了。
眼神中的审视，也渐渐被一丝欣赏所取代。
“这些...程昱倒是从来没跟我提过。”
“程昱他很谦虚，从不喜欢炫耀什么。”
沈瑶巧妙地又将功劳推回程昱身上，顺便拍了程母一记恰到好处的马屁，“我想，这与您和叔叔优秀的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
这话听得林雅心里舒坦极了！
她看着沈瑶，眼神里的考量，已经从“配不配得上”，变成了“这个女孩能带来什么”。
当程昱带着一脸不安的林妍回来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母亲竟然正和沈瑶相谈甚欢，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
林妍看到这一幕，气得小脸煞白，狠狠跺了跺脚。
晚宴的拍卖环节，程昱在沈瑶的“参谋”下，以合适的价格拍下了一位青年艺术家的画作。
并当场宣布转赠给一家关注自闭症儿童的公益机构，博得了满堂喝彩。
宴会尾声，程卫东竟然主动走到沈瑶身边，直接就当前国内外宏观经济形势，问了她的看法。
沈瑶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观点，结合一些前沿理论，条理清晰地阐述了一遍。
程卫东听完，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易察的赞许。
他点了点头，虽然没多说，但这个点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宴会散场，宾客告辞。
程母林雅握着沈瑶的手，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沈小姐，今天聊得很开心。
改天有空，欢迎你来家里吃饭。
我有些法国的朋友下个月会过来，到时候你或许可以帮我一起接待一下。”
沈瑶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受宠若惊的谦虚模样：“是我的荣幸，阿姨。我一定提前做好准备。”
回学校的路上，沈瑶靠在宝马车的后座，长长舒了一口气。
“嗡嗡——”
手机震动，是程昱的微信。
“沈瑶，我爸妈今天对你印象超好！
对了，下周三我们程氏集团会主办一个高规格的商业论坛。
我爸是主讲嘉宾之一，会有很多行业大咖出席，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参加？
可以认识很多人，对你以后肯定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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