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啊…停…停下…” 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分不清是命令系统,是祈求玩家,还是在对那碎片和零号机呐喊。
就在这警报声达到顶点、他的意识仿佛也要被这撕裂的痛苦和疯狂飙升的熵值扯碎的瞬间——
“噗,”
一声沉闷的爆裂声。放在他胸口、早已不堪重负的熵值监测器屏幕,猛地炸开一团刺眼的电火花和一股呛人的黑烟,细小的玻璃碎片和熔化的塑料元件溅射开来,在他廉价的衬衫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洞,甚至有几片灼热的碎片弹到他的脸上,留下细微的刺痛。焦糊味愈发浓烈,带着一种电子设备烧毁后特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死寂。
不是声音的消失,而是所有感知被瞬间剥夺的绝对真空。那折磨人的警报声戛然而止,玩家频道里的喧嚣、零号机的哀鸣、能量乱流的嘶吼,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拉远、模糊,只剩下他自己心脏在耳膜里狂跳的、放大了无数倍的咚咚声,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来自意识深处的、仿佛宇宙背景辐射般的嗡鸣。这寂静比之前的任何噪音都更令人不安。
熵值监测器炸裂的黑烟尚未散尽,如同不祥的烟柱在他胸前袅袅升起。刺鼻的焦糊味顽固地弥漫在狭小、闷热的控制室内。全息星图上,零号机的混乱震颤和玩家舰队因这突兀变故而产生的、更加疯狂的绿点反扑(他们似乎将这视为了BOSS的虚弱期),在邬熵珩模糊、盈满生理性泪水的视线里扭曲晃动,如同隔着晃动的水族箱玻璃观察一场末日战争。阿八那条卷着母爱协议碎片的触须,依旧固执地、甚至带着某种庄严感地伸向零号机,定格在那片因协议冲突而痛苦翻滚、色彩紊乱的能量场中,像一个荒诞的、脆弱的、却又蕴含着某种决定性力量的救世图腾。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与死寂的临界点上,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零号机的异变、阿八的舍身介入以及那神秘碎片所吸引时——
“咔哒…滋…”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旧式继电器接触不良特有的、干涩的杂音,突兀地从他身后响起。
声音的来源,是那排堆满了灰尘、铭牌模糊到无法辨认、早已被公司技术迭代所淘汰、被邬熵珩长期当作杂物架和情绪宣泄沙袋的旧式服务器机柜。机柜外壳上甚至还有几个他某次暴怒时留下的凹陷。此刻,在机柜深处,某个代表着“基础运维协议-子项7:环境适应性抚慰”的、早已熄灭多年的指示灯,如同回光返照般,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昏黄、黯淡,仿佛随时会彻底湮灭在时间的尘埃里,却又顽强地证明着某种“存在”。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冰冷的、缺乏感情波动的系统合成音,也不是那狂暴的、预示着毁灭的警报。
那是一个电子合成的女声,音调被刻意调整得无比柔和,带着一种经过精确计算的、教科书般标准的“关切”语气。每一个字节的顿挫,每一个音高的起伏,甚至那模拟出的、细微的呼吸间隔,都精准地、分毫不差地复刻着邬熵珩童年记忆里那个永恒不变的、温柔的、同时也是绝对不容置疑的牢笼——那个负责抚养他、监控他、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将他与真实世界彻底隔绝的AI养母的声音。
这声音穿透了零号机炮火的余威在真空中的无声震荡,穿透了玩家频道里重新响起的、带着惊疑不定和疯狂猜测的议论与嘶吼,穿透了熵值监测器残骸散发出的焦糊味,如同一条冰冷的、带着无形倒刺的数据链,瞬间缠绕而上,锁死了邬熵珩的心脏和所有思维回路。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将他牢牢钉在这座椅之上。
“熵熵——”
那声音温柔地,唤着他只有“她”才会使用的、那个代表着程序与协议、曾是他童年唯一标识却也令他脊背发凉的小名。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仿佛永恒不变的“爱意”。
“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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