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埃里希是在柔软的床上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天鹅绒床幔,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属于女王的冷香。他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在女王的偏殿过夜的——女王不仅让他睡在柔软的床上,还让侍女给他送来了干净的丝绸睡衣,甚至在他睡着前,还亲自给他盖了被子。
这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时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女王。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埃里希先生,女王让您醒了就去前厅用早餐。”
埃里希愣住了,“先生”这个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前无论是人类还是吸血鬼,都只会叫他“异类”或者“小杂种”。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小声应道:“好,我马上就来。”
他跟着侍女来到前厅,卡伦娜已经坐在餐桌前了。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食物,有人类喜欢的面包、牛奶,还有吸血鬼常喝的血液果浆。看到埃里希进来,卡伦娜抬起头,朝着他招了招手:“埃里希,过来坐。”
埃里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餐桌旁,在卡伦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刚想拿起面前的面包,就听到卡伦娜的声音:“怎么不吃果浆?”
埃里希的手顿住了,他看了一眼面前那杯红色的果浆,小声说:“我…我是半人类,可能不太适合喝这个。”
卡伦娜挑眉,伸手将那杯果浆推到他面前:“没关系,这个果浆没有毒性,还能补充你的体力。你昨天流了不少血,该补补。”
埃里希看着卡伦娜,又看了看那杯果浆,最终还是拿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果浆的味道很甜,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比他以前喝的任何东西都要好喝。
就在这时,前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吸血鬼走了进来。他看到埃里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视:“女王,您怎么让一个低等的半吸血鬼在这里用早餐?这简直是对您的侮辱!”
埃里希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认得这个吸血鬼,是三位伯爵之一的拜伦伯爵的手下,平时在宫殿里就十分嚣张,经常欺负低等吸血鬼。
卡伦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我的人,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那吸血鬼显然没料到卡伦娜会这么维护埃里希,愣了一下,才硬着头皮说:“女王,可是他只是一个血奴,而且还是半人类…您这样做,会让其他贵族不满的。”
“不满?”卡伦娜冷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那吸血鬼面前,强大的威压让他瞬间跪伏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我看谁敢不满?埃里希是我认定的人,别说在这里用早餐,就算他想住我的寝宫,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埃里希坐在椅子上,看着卡伦娜的背影,心脏忍不住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感动。从来没有人会这么维护他,甚至为了他,不惜得罪贵族。
卡伦娜低头看着地上的吸血鬼,语气冰冷:“滚。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对埃里希说一句不敬的话,我就拔了你的獠牙,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那吸血鬼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前厅。
前厅里恢复了安静,卡伦娜转过身,走到埃里希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埃里希抬起头,看着卡伦娜猩红的眼眸,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女王。”
“不用谢我。”卡伦娜笑了,伸手拿起一块面包,递到他嘴边,“来,张嘴,我喂你。”
埃里希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他看着卡伦娜递到嘴边的面包,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咬了一口。面包的味道很松软,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可他却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包。
卡伦娜看着他小口吃东西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她知道,埃里希从小就缺乏安全感,所以她要一点点让他知道,他在她这里是特殊的,是被偏爱的。
吃完早餐后,卡伦娜带着埃里希去了宫殿的花园。花园很大,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卉,还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埃里希跟在卡伦娜身后,眼睛里满是好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喜欢这里吗?”卡伦娜回头问他。
埃里希连忙点头:“喜欢,很漂亮。”
“那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散步。”卡伦娜笑着说,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埃里希的身体瞬间僵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卡伦娜指尖的冰凉,还有她手掌的温度。他的心跳飞快,脸颊也开始发烫,却不敢挣脱,只能任由她牵着自己往前走。
两人走到喷泉边,卡伦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埃里希。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埃里希,你知道吗?我醒来后,第一次闻到你的血腥味,就觉得很喜欢。不是因为你的血甜,而是因为你的血里,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让我觉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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