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在叶尘身后轻轻合拢,将门内压抑的啜泣、沉重的叹息与门外老楼道里固有的陈旧气息隔绝开来。叶尘站在五楼的楼梯口,并未立刻下楼。窗外的天色已彻底沉入墨蓝,远处城市的霓虹如同不灭的星火,将一种疏离的光晕投映在他平静的脸上。他微微侧首,似乎能透过那扇门,感受到屋内那对夫妻复杂难言的心绪——失望、不甘,或许还有一丝计划受挫后的茫然。
对他而言,那位傅小姐的离去以及那番“完全不适合”的断言,并未在他心中激起太多波澜。红尘俗世,人各有志,观念不合,各自安好便是。他下山本为历练,所见所闻,所遇所感,无论顺逆,皆是修行资粮。他正准备拾级而下,寻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再作打算。
然而,就在他脚步将动未动之际,身后的门,却“咔哒”一声,被从里面匆忙地打开了。
探出身来的是傅奕星。他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调整过的、混合着歉意与尴尬的表情,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叶尘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对视太久。
“叶先生,留步,请留步!”傅奕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他侧身让开通道,语气恳切,“刚才……刚才真是对不住,小女她……她性子倔强,说话不知轻重,冒犯了叶先生,我代她向您赔个不是。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叶尘转过身,看着傅奕星,目光平静无波,既没有接受道歉,也没有表示怪罪,只是淡淡地道:“老先生言重了。傅小姐心直口快,并无不妥。”
他的反应让傅奕星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噎了一下。这年轻人,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既不愤怒,也不顺势下台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揭过了?这反而让傅奕星更加难以开口。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李清妍带着浓重鼻音、却努力维持平稳的招呼:“奕星,你怎么让叶先生站在门口?快请叶先生再进来坐坐!我这……我这心里还慌着呢,想让叶先生再帮我看看脉象稳不稳定。”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挽留意图。
傅奕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侧身让得更开,脸上堆起更加诚恳的笑容:“是啊是啊,叶先生,你看……内人这刚治疗完,心里还是不踏实。而且这时间也不早了,您这刚来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走,也喝口热茶,歇歇脚,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也算是……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弥补刚才的失礼,您看……?”
叶尘的目光在傅奕星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穿透那层刻意的热情,看到其下隐藏的、未曾熄灭的算计与期盼。他心中了然,这夫妻二人,并未因女儿的激烈反对而放弃。他沉默了几秒,就在傅奕星以为他必定会拒绝,心已经沉下去半截时,却见叶尘微微点了点头。
“也好。”他简短的回应,听不出情绪。
傅奕星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将叶尘重新请进屋内。
客厅里,气氛依旧有些凝滞。李清妍坐在沙发上,眼睛微红,见到叶尘进来,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之前的“针锋相对”和“不欢而散”像一层看不见的灰尘,覆盖在每一件家具和每一个人的心上。
叶尘依旧在之前的位置坐下,姿态从容,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李清妍连忙起身要去重新泡茶,被叶尘以“大娘刚行完针,宜静坐”为由温和阻止了。
傅奕星搓了搓手,在叶尘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试图寻找新的话题来打破尴尬。他先是又感谢了一遍叶尘对妻子的救治,然后目光游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左肩肩胛骨的位置,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隐忍的痛苦之色,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这个动作和表情,做得并不算十分夸张,但却足够引人注意。
“傅老先生肩膀不适?”叶尘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过去,开口问道,语气带着医者本能的关切。
傅奕星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老毛病了,不碍事,不碍事。可能是年轻时打球留下的旧伤,也可能是后来伏案工作太久,姿势不对落下的。时不时就会酸胀疼痛,尤其是变天或者劳累过后,厉害的时候,胳膊都抬不起来。看了不少医生,理疗、针灸、贴膏药都试过,时好时坏,总除不了根。”他一边说,一边又活动了一下左肩,眉头微蹙,将那“不适”演绎得恰到好处。
这倒不完全是演戏。傅奕星左肩确实有陈年旧疾,只是远没有他此刻表现出来的这么严重和频繁发作。为了女儿,他不介意将自己的病痛“夸大”几分。
李清妍立刻在一旁帮腔,语气充满了心疼:“是啊,叶先生,您不知道,他这肩膀疼起来,晚上都睡不好觉,看着都难受。我们雨霏也是,就知道给他买那些昂贵的进口止痛药和理疗仪,效果也就那样,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我还担心他伤肝肾呢!”她巧妙地将话题再次引向了“现代医疗的局限性”和“女儿的关心方式不对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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