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雪犹豫了一秒，但看到更多警卫冲过来，她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她慢慢滑下铁丝网，举起双手。
“我投降别打他了。”
一个警卫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黑夫人面前。黑夫人穿着睡袍，脸上却妆容精致，仿佛早就预料到这场逃亡。
她叹息道：“真令人失望，我本以为你会很乖很听话的，林小雪。”
林小雪跪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阿杰。他满脸是血，一只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但还努力向她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黑夫人冷冷地命令道：“先把他关进惩戒室，至于她…”
她捏住林小雪的下巴，“看来需要特别监护了。”
林小雪被带到顶层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手脚被皮带绑在一张金属床上。
黑夫人亲自给她注射了一针透明液体。
在药物开始起作用下，林小雪的视线模糊起来。而她最后一个念头是：
阿杰还活着吗？
他会因为救我而死吗？
黑暗中，她仿佛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远处呼唤她的名字，但声音越来越弱，最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林小雪在刺眼的灯光中醒来，喉咙干得像塞了一把沙子。
她试图抬手遮挡光线，却发现手腕被皮带牢牢固定在金属床两侧。这是一个狭小的白色房间，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永不熄灭的日光灯。
“醒了？”
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林小雪艰难地扭头，看见黑夫人坐在一把金属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她已经换了一身深蓝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女企业家。
“水…”
林小雪嘶哑地请求。
黑夫人微微一笑，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将吸管递到林小雪嘴边。
林小雪贪婪地吮吸着，尽管她怀疑水里可能加了东西。
黑夫人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说道：“别担心，只是普通的水。我需要你保持清醒，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进行。”
她解开林小雪右手的束缚，拿出一支针管。林小雪本能地挣扎，但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针头刺入肘窝的静脉，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入针管。
“很好，”黑夫人满意地抽出针头，用棉球按住伤口。
“这只是常规检查。你父亲的血样显示了一些有趣的特性，我们需要确认你是否继承了这些特质。”
“我爸爸在哪里？”林小雪鼓起勇气问。
黑夫人将血样放进一个小冷藏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严肃地说道：
“接下来几天，你还要接受一系列测试。如果配合的话，生活条件会改善。如果不配合…”
她耸耸肩，“隔壁的男孩就是例子。”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墙的另一侧传来。
林小雪的心揪紧了一下——是阿杰！他还活着！
“阿杰！”她不顾一切地喊道。
黑夫人的表情变得冷酷：
“看来你们建立了感情？真感人。”
她走到墙边，按下一个按钮，墙壁突然变成透明的——原来那是一面单向玻璃。
隔壁房间的景象让林小雪心里一阵绞痛：阿杰被铐在墙上，脚尖勉强能碰到地面。他的T恤被撕破，露出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有些还在渗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明显已经骨折。
如果不是她，阿杰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内心十分愧疚。
“阿杰！”林小雪尖叫起来。
阿杰抬起头，尽管满脸是血，左眼肿得睁不开，但他还是对林小雪扯出一个微笑，用口型说：“我没事。”
“每天下午三点，他都要接受应有的惩罚。”黑夫人平静地说道。
“如果你不配合，他的惩罚会加倍。明白了吗？”
林小雪咬紧嘴唇，点了点头。
黑夫人满意地按下按钮，玻璃又变回不透明的墙壁。她解开林小雪剩下的束缚：“现在，跟我去测试室。”
接下来的三天像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每天早晨，林小雪被带到各种仪器前——抽血、脑电图、反应测试、记忆力测试，下午回到房间后，她能听到隔壁传来的鞭打声和阿杰压抑的惨叫。
晚上，黑夫人会亲自审问她关于父亲研究笔记的事，尽管林小雪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第四天夜里，林小雪蜷缩在床上无声哭泣时，突然听到墙壁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嗒-嗒嗒-嗒——停顿——嗒嗒——嗒-嗒嗒。
她屏住呼吸，这是阿杰教过她暗号。
他们在地下室时，阿杰曾用这个方式和其他孩子交流。她仔细分辨着节奏：
“你还好吗？”
林小雪连忙擦干眼泪，用指甲敲击墙壁回应：“还好你呢？”
“别担心我在计划逃跑。”
听到这个消息林小雪的心顿了顿，都这个情况了，怎么还想着逃跑。这个阿杰怎么这么不省心。以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
“这太危险了。”她敲道。
“你等我信号就行。”阿杰回应道。
第二天，测试结束后，林小雪被带回房间时发现枕头下多了一张小纸条。
她趁警卫不注意迅速藏进嘴里，等独处时才拿出来看。纸条上是阿杰潦草的字迹：
“通风口可拆卸，明晚黑夫人外出，警卫换班有10分钟空隙。准备好。”
林小雪盯着天花板上那个四四方方的通风口，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口。
通风口的金属网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距离地面至少有二点五米高。
她踮起脚尖，伸直手臂，指尖离通风口还有一大截距离。
“根本够不到。”
她咬着下唇喃喃自语，环顾这个不足八平米的囚室，寻找任何可以垫高的东西。
房间里除了一张铁床、一个塑料马桶和一个不锈钢洗脸台外，什么都没有。床是固定在地面上的，无法移动。
走廊上传来警卫的脚步声，林小雪迅速躺回床上，假装睡觉。金属门上的小窗被拉开，一道手电光扫过她的脸，停留了几秒后又消失了。她听到警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距离明天晚上，只有不到三十个小时了。
林小雪翻身面对墙壁，在黑暗中睁大眼睛。阿杰是怎么知道黑夫人要外出的？他又是怎么把纸条塞进她枕头下的呢？
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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