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乱葬岗的过程,云悠悠记不清细节了。
只记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凭着本能和一股不愿倒下的执念,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跋涉。
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带着乱葬岗特有的腐朽气息,也吹不散她心头那劫后余生的惊悸,以及左臂冰丝封印残留的、仿佛余烬般滚烫的刺痛。
那是沉殷的力量。
是他在近乎永恒的沉眠中,因感知到她濒死的危机而本能爆发的、不顾一切的守护。
代价是什么?
她不敢细想。
只觉得那维系着的灵魂连接,比之前更加纤细,更加冰冷,仿佛随时会湮灭在虚无中。
她几乎是爬回出租屋的。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属于沉殷的冰冷气息包裹住她,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门口。
她强撑着反锁好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黑暗中,她第一时间望向窗边那片阴影。
阴影依旧沉寂,没有任何变化。
但她能感觉到,那片区域的“存在感”似乎……淡薄了一些。
就像一幅年代久远的墨画,色彩正在悄无声息地褪去。
“大人……”
她声音沙哑地轻唤,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没有回应。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她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窗边,颤抖着手点燃了三根品质最好的线香。
青烟袅袅升起,这一次,连在阴影外围盘旋都显得有气无力,仿佛失去了目标,最终只能无力地消散在空气中。
汲取不到了……
他的状态,比她去乱葬岗之前,更差了。
是因为那强行爆发的一击吗?
云悠悠的心狠狠揪紧。
她靠着阴影坐下,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害怕,而是铺天盖地的自责和无力感。
她不仅没找到解决的办法,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连累得他雪上加霜。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口袋里那个坚硬冰凉的物件——
那片从断裂石碑中得到的黑色骨片。
她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心翼翼地将骨片掏了出来。
骨片只有巴掌大小,触手冰凉沉甸,材质非金非玉,颜色暗沉,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上面刻满了与那“镇煞碑”类似的、扭曲诡异的符文,只是更加古老,更加复杂,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蛮荒气息。
她将骨片凑到眼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仔细端详。
左臂的冰丝封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带着探究意味的波动,不再像之前面对石碑时那样剧烈排斥。
这让她心中稍安。
她尝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向骨片。
起初毫无反应,骨片如同死物。
她不放弃,回想起沉殷之前教导她的,关于“意与力合”、“神与物同”的诀窍。
她不再试图去“解读”那些符文,而是放空心神,尝试着去“感受”骨片本身蕴含的“意念”。
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她精神即将耗尽,准备放弃时——
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苍凉的“意念”,如同沉睡的古兽被轻轻触动,从骨片深处弥漫开来。
不是具体的文字信息,而是一幅幅破碎的、充满了血腥与挣扎的意念画面:
无尽的战场,尸山血海,怨气冲天。
一位身着古老巫祝服饰、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立于堆积如山的尸骸之上,双手高举,吟唱着晦涩的咒文。
他的脚下,插着那杆熟悉的、矛尖滴血的青铜长矛!
无数阵亡者的残魂与冲天煞气,被巫祝的咒文强行牵引、压缩,最终……凝聚成了一枚枚类似的黑色骨片!
这些骨片被埋藏在战场各处,如同一个个锚点,既是为了平息部分过于狂暴、可能反噬己方的煞气,似乎也蕴含着某种……转化与控制的奥秘?
画面最后,是那巫祝将最长的一枚骨片投入祭坛中央,与那青铜长矛产生共鸣,长矛血光内敛,凶威更盛,却似乎……受其制约?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云悠悠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骨片……竟然是古战场煞气凝聚压缩的产物?
是那个巫祝用来控制那杆恐怖长矛的关键之一?
“平息”、“转化”、“控制”、“制约”……
这几个词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
如果这骨片能控制、转化外部的煞气,那么……
对于已经侵入沉殷本源、同属煞气范畴的那缕暗红能量,是否也……有效?!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
她再次看向手中的骨片,眼神变得无比灼热。
她不知道具体该如何使用。
这骨片本身也蕴含着不弱的凶煞之气,贸然引动,很可能引火烧身。
但这是希望!
是迄今为止,她找到的唯一可能与沉殷体内凶煞相关的、并且似乎带有“解决”属性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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