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冰封的出租屋里失去了意义。
云悠悠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世界依旧保持着沉殷力量爆发瞬间的模样。
晶莹的玄冰覆盖着每一寸表面,散发着幽蓝的微光,将外界的声音和温度彻底隔绝。
这里像一座与世隔绝的水晶宫殿,美丽,却死寂得令人心慌。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床沿,左臂上那繁复的银色冰丝封印传来稳定而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不久前发生的、代价惨烈的一切。
煞气被牢牢封住,不再作祟,但心底那片因为沉殷消散而留下的空洞,却比任何物理上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麻木和……一种在绝境中滋生的、近乎偏执的坚定。
她不能倒下。
他用自己的存在换来了她的“生机”,不是让她在这里自怨自艾,坐以待毙的。
她扶着覆盖冰层的墙壁,慢慢站起身。
脚下是光滑冰冷的触感,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她走到窗边,厚厚的冰霜模糊了玻璃,只能看到外面世界扭曲的光影。
手机早已在黑屏状态下耗尽了最后一丝电量,变成了一块冰冷的板砖。
无法联系外界,无法查询时间。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无计可施。
她是云悠悠。
一个能在清明上错坟、误打误撞唤醒千年鬼王、并与之“同居”了这么久的社畜。
别的不说,韧性和在绝境中找活路的本事,她还是有一点的。
首先,是生存。
她走到厨房。
冰箱门被厚厚的玄冰封住,她用尽力气也无法撼动分毫。
水流早已冻结,燃气灶也毫无反应。
这个冰封空间,似乎连最基本的物理规则都被一定程度上改变了。
她看向客厅角落那个懒人沙发前的小瓷杯——
里面还有小半杯她昏迷前点燃的、此刻也被冻结在冰里的线香灰烬。
香火……他能吸收香火。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绝望的阴霾。
她开始在冰封的房间里艰难地翻找。
抽屉被冻住,她就用之前带来的、那把据说开过光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
终于,在一个抽屉的角落里,她找到了几盒之前囤积的、不同种类的线香。
她挑选了能量感觉最醇厚、也是沉殷之前评价“尚可”的一种。
没有火,怎么点燃?
她尝试着摩擦匕首,或者寻找其他可能生热的东西,都失败了。
这里的冰似乎蕴含着沉殷的力量,异常坚固和寒冷。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左臂的冰丝封印上。
这冰丝,源自他的本源鬼力……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尝试着去沟通、引导手臂上那冰丝中蕴含的、属于沉殷的冰冷力量。
这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试图调动自己身体一部分陌生却又紧密相连的器官。
起初毫无反应,那冰丝沉寂如初。
她不放弃,一遍遍地尝试,将自己强烈的意愿——点燃线香,唤醒他——如同执念般灌注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精神疲惫几乎要虚脱时,她左臂的冰丝,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色冰焰,从冰丝脉络中渗出,飘向她手中的一根线香。
“嗤……”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线香的顶端,竟然真的被点燃了!
一缕极其纤细、却异常凝练的青烟,袅袅升起!
成功了!
云悠悠心中狂喜!
她小心翼翼地将点燃的线香插回那个被冻结的小瓷杯里。
这一次,那青烟不再是无序地飘散,而是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
笔直地、一丝不浪费地,朝着窗边那片如今空荡荡的、曾经是阴影核心的区域飘去,然后……没入了虚空之中。
有反应!
虽然那片区域依旧空无一物,虽然沉殷的气息依旧感知不到,但这香火被汲取的现象,证明了他的“存在”并未完全消失!
他可能只是意识消散,力量耗尽,陷入了最深的沉眠。
但他的本质,或许还以某种形式,与这个他最后力量所化的冰封空间维系着!
这就够了!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绝不会放弃!
她看着那缕坚定飘向虚无的青烟,黯淡了许久的眼眸里,重新燃起了灼热的光彩。
“看见了吗?”
她对着那片虚空,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香火,我会继续供着。”
“你留下的这点‘家当’,”
她拍了拍左臂的冰丝封印,又指了指满屋的玄冰。
“我会好好利用。”
“你嫌弃的‘凡俗之法’,”
她看向那扇被冰封的大门。
“我会用它来找到唤醒你的办法。”
“沉殷,你给本姑娘好好睡着。”
“等你醒过来那天,会发现——”
“你捡到的这个‘麻烦的锚点’,可能比你想象的要……能干那么一点点。”
她拿起那把匕首,开始更加仔细地探索这个冰封的“堡垒”,寻找任何可能有助于她了解现状、寻找出路的线索。
她的动作不再慌乱,眼神坚定而专注。
冰封的世界里,时间依旧凝固。
但那个曾经只会被动承受、偶尔抱怨的“饲养员”,已经开始了她的反击。
这一次,换她来守护他。
直到,冰消雪融,等他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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