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阁的上午总带着点慵懒的暖意。
阳光穿过院角的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林晓正蹲在花坛边翻土,前几天从外面买的向日葵种子到了,她想种在窗边,说等开花了能给阁里添点生气。
苏雨靠在走廊栏杆上,手里拿着个小巧的检测仪,正对着墙角的监控探头调试,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显示 “无窃听信号”。
苏露则在厨房忙活,不锈钢锅铲碰撞的声音混着鸡蛋的香气飘出来,倒有几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苏清沅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手里捧着本翻旧的《华京市地图》,指尖在 “苏家老宅” 周边的街道上轻轻划过。
她刚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可能的隐蔽出口,就听见院门口传来 “噔噔噔” 的脚步声,伴随着佣人急促的呼喊:
“小姐慢点儿跑,别摔着!”
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冲了进来,裙摆上缀着的水晶珠子随着跑动簌簌作响,扎着的双马尾甩得像小鞭子。
她身后跟着个四十多岁的佣人,手里攥着件小外套,跑得满脸通红:
“大小姐,实在对不住,三小姐非要来西柚阁,拦都拦不住。”
这就是柳玉茹的小女儿,苏语欣。
刚满十二岁,读小学六年级,仗着柳玉茹的宠爱,在苏家老宅里横着走,连苏明哲都得让她三分。
苏语欣完全没理会佣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清沅,像只好奇又带着点警惕的小狐狸。
她跑到苏清沅面前,仰着小脸打量了半天,才脆生生地开口:
“你就是大姐苏清沅吧?妈妈昨天跟我说你回苏家了,让我来看看你。”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把裙摆又往下拽了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裙子。
苏清沅放下地图,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苏语欣的头发软软的,还带着点洗发水的草莓香味。
“语欣真可爱,快坐。林晓,去洗点草莓来,给语欣尝尝。”
林晓刚转身往厨房走,苏语欣就突然拉住苏清沅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大姐,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西柚阁有个秘密,妈妈都不知道!”
她不由分说地拽着苏清沅往院子里跑,双马尾扫过苏清沅的手腕,带着点痒意。
苏雨和苏露对视一眼,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了上去。
苏露凑到苏雨耳边,压低声音:
“这小丫头片子没安好心,你看她跑那么快,指不定想把小姐引到哪儿去。”
苏雨皱着眉点头:“盯着点,别让她耍花样。”
果然,苏语欣把苏清沅拽到了院子最角落的墙根下。
这里的墙皮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墙角还长着几丛杂草,看起来确实是西柚阁最破败的地方。
苏语欣指着墙上一道半指宽的裂缝,声音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大姐你看,这墙夏天会漏雨!
去年下暴雨的时候,这里积了好大一滩水,我跟姐姐来这里捉蛐蛐,差点把鞋子都弄湿了。
妈妈说,西柚阁是老宅里最旧的院子,以前都是给佣人住的,后来才改成大姐的住处。”
她顿了顿,又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儿童电话手表:
“还有啊,西柚阁的 WiFi 特别差!我上次想连网玩《公主养成记》,连了十分钟都没连上,最后还是跑回主宅玩的。
不像我和姐姐的院子,WiFi 快得很,还能连智能家居,语音控制开灯呢。”
这话里的 “暗示” 再明显不过,柳玉茹没把苏清沅当回事,给她住最差的院子,连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比不上苏语然姐妹。
苏清沅顺着她的话,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还轻轻皱了皱眉:
“真的呀?那夏天漏雨可怎么办呀?我还想着等天气好点,出去逛街买几件新衣服呢。
要是每次出门都得走主宅的大门,还得跟刘妈报备,多麻烦呀。”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苏语欣的反应,
这孩子眼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一看就是等着她 “抱怨” 或者 “委屈”。
果然,听到 “逛街” 两个字,苏语欣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她赶紧拉着苏清沅往更隐蔽的草丛里退了退,确保苏雨和苏露听不见,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大姐,我知道一条近道!从西柚阁后面的后勤通道走,能直接通到外面的商业街,不用经过主宅的大门,也不用跟佣人报备,特别方便!”
她说着,还得意地抬起手腕,给苏清沅看电话手表里的照片:
“你看,这是我上次偷偷出去拍的!我让司机把车停在通道口,从这里出去就能上车,买了最新的游戏机,妈妈都没发现!”
照片里的苏语欣举着个粉色的游戏机,站在一家电玩店门口,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苏清沅心里 “咯噔” 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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