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像无数根细针,扎得鼻腔发疼。
苏清沅猛地睁开眼,视线里先是一片模糊的白,接着才慢慢聚焦。
头顶是斑驳的天花板,挂着输液架,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顺着管子钻进左手手背,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
“嘶……我没死?我明明上吊死了的……”
她想动,浑身却像被拆了重组过,每块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
尤其是脖子,纱布裹得紧实,稍微抬头就疼痛得直跳。
两份记忆,像失控的列车,突然撞进脑海。
一份是 “夜隼” 的二十二年。
东南亚雨林里徒手拧断毒贩脖子的触感,纽约高楼天台用狙击枪锁定目标时的屏息,东京地下实验室破解军方防火墙的指尖冰凉……
她是国际顶尖秘密行动组织的王牌,双手沾过的血能浸红半条河,见过的背叛比星星还多。
最后记忆停在迪拜沙漠的仓库,爆炸的热浪掀飞她的身体,她清清楚楚看见队友扣下扳机的眼神,没有犹豫,只有算计。
另一份是 “苏清沅” 的二十二年。
华京苏家大小姐,听起来风光,实则是个被钉在 “灾星” 标签上的弃子。
七岁那年,母亲不明不白去世,哥哥也在同年夭折,家族长辈指着她骂 是“克亲鬼”,被祖母苏老太偷偷塞进车,扔到了这孤儿苑。
十五年了。
原主的记忆里,孤儿苑的前十年,有母亲的旧保姆张姨陪着,张姨会偷偷给她带好吃的,冬夜里把她的小手揣进怀里暖着。
可五年前张姨得肺癌走了,原主就成了孤儿苑里没人管的 “透明人”。
院长周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上总挂着假笑,背地里把原主当免费杂役使唤。
早上五点就得起来打扫整个三楼的病房,中午要洗护工们换下来的脏床单,晚上还得给周梅端洗脚水。
护工们看她好欺负,饭里的肉总被挑走,衣服被扔在地上踩,骂她 “灾星”“没人要的东西” 时,原主只会缩着肩膀哭,连反驳都不敢。
最让苏清沅心头发寒的,是孤儿苑的 “黑幕”。
原主曾在深夜被周梅叫去洗衣房收拾,无意间撞见周梅打开储物间里一道不起眼的铁门,门后是往下延伸的台阶,还能听见隐约的音乐声。
后来她偷听到周梅打电话,说 “云鼎阁那边的李总今晚要‘散心’,把 302 那丫头拾掇干净”,
302 住的是个和原主一样被家族送来的女孩,第二天那女孩就 “突发心脏病” 被抬走了,再也没回来。
苏清沅的指尖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更清醒。
云鼎阁,华京最顶级的私人会所,表面是名流聚集地,背地里藏着多少龌龊,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那条地下通道,就是周梅给权贵们输送 “玩物” 的通道,而像原主这样没人撑腰的边缘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昨晚的记忆格外清晰。
周梅踩着高跟鞋走进病房,香水味盖不住她眼里的刻薄,她捏着原主的下巴冷笑:
“别等着苏家了,他们早就把你忘了。
有人花五十万把你买走了,明天就来接人,到了那边好好伺候,别给我惹麻烦。”
“买走”?无非是把原主卖给云鼎阁的常客当私人秘书,说穿了,就是玩物。
玩够了,就卖到东南亚去做妓女。
原主本就活得像根快要断的稻草,这消息直接压垮了她。
等周梅走后,她搬来凳子,把床单撕成条系在天花板的吊灯挂钩上,踮起脚,把脖子伸了进去……
窒息的痛苦中,她最后想的,是张姨临终前摸她头说的 “沅沅要好好活着”。
然后,“夜隼” 的意识就来了。
苏清沅靠在床头,缓缓转动眼球打量病房。
这是间单人病房,面积不大,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把椅子,就只剩墙角的旧衣柜。
床头上方的天花板角落,有个黑色的小圆点,监控摄像头,门口走廊的方向,也隐约能看见监控的影子。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玻璃杯上,杯沿还沾着点水渍。
原主昨晚没喝水,这水渍是谁留下的?是护工?还是周梅派来监视的人?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护工服、戴着超大号蓝色医用口罩的女孩端着一个搪瓷碗走进来。
女孩个子不高,身形单薄,走路时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该喝药了。”
女孩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放下碗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苏清沅的手背,冰凉的。
苏清沅瞬间绷紧了神经,前世无数次在毒药边缘徘徊的经验,让她本能地警惕。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碗里褐色的汤药,热气袅袅,散发出苦涩的味道。
女孩像是察觉到她的戒备,停顿了一下,然后趁着转身整理托盘的动作,飞快地用口型对她说:
“药里没加东西,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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