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邻桌,对张丽涵而言,正是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
宴席开始,觥筹交错,气氛逐渐热烈。张丽涵小口吃着菜肴,大部分时间安静倾听同桌年轻人的谈话。他们的话题从最新的跑车、限量版球鞋,到海外旅游、投资风口,充满了这个阶层子弟特有的浮躁与炫耀。
期间,有几个年轻人试图与张丽涵搭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对她“替嫁”身份的好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张丽涵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回答问题时措辞谨慎,将话题引向傅天融的康复情况或者不着边际的日常,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涉及敏感地带的探问。几个回合下来,那些人觉得无趣,便又将注意力转回了他们自己的圈子。
张丽涵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主桌。
她看到傅宇奇频频向傅佳龙和何意青敬酒,说着吉祥话,逗得二老偶尔露出笑意。但当他转向傅宇成时,那笑容虽然依旧,眼神深处却少了几分温度。傅宇成的回应则始终是淡淡的,兄弟间的交流流于表面。
她注意到,当傅佳龙问起傅宇奇负责的某个外地项目时,傅宇奇的回答虽然流畅,但放在膝上的左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虽然这个动作转瞬即逝。坐在他旁边的王婉如,立刻笑着插话,将话题引向了傅天豪的“进步”上,成功地转移了老爷子的注意力。
傅天豪在整个宴席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停地看手机,直到傅佳龙的目光扫过他,他才收敛几分,故作认真地听着长辈说话。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活络。一些年轻人开始离席互相敬酒。傅天豪也端起了酒杯,朝着张丽涵这一桌走来。
“嫂子,”傅天豪走到张丽涵身边,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亲昵笑容,“我敬你一杯。辛苦你照顾我哥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桌的人听到。
张丽涵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依旧平静,她端起面前的果汁杯,站起身:“天豪弟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天豪却没有立刻喝酒,而是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暧昧不明的意味:“嫂子,说真的,年纪轻轻守活寡,不容易。要是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闷了想找人出去玩,随时找我,我朋友多,地方熟。”
这话语里的轻浮与试探,让张丽涵胃里一阵翻涌。她握紧杯子,指尖微微发白,脸上却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甚至带着几分疏离的微笑:“天豪弟弟说笑了,照顾天融就是我最大的责任和心愿,一点也不觉得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将“责任”和“心愿”稍稍加重了语气,目光清亮地直视着傅天豪。
傅天豪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哈哈,嫂子真是贤惠。那我干了,你随意。”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丽涵微微抿了一口果汁,颔首坐下。她能感觉到周围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与玩味。她知道,傅天豪这番举动,既是试探,也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羞辱与挑衅。他,或者他背后的人,想看看她的底线在哪里,想看她是否会失态,是否会被激怒。
她没有。她表现得像一个无可指责的、忠贞于卧病丈夫的妻子,用最得体的方式,化解了这场小小的风波。
午后,部分宾客移至偏厅喝茶、打牌,年轻一辈则有些去了娱乐室。张丽涵以需要回去查看傅天融情况为由,暂时脱身。她并没有立刻回房,而是绕道经过连接主宅与东翼副楼的玻璃回廊。
回廊僻静处,她无意中听到两个似乎是傅宇奇手下的人在低声交谈。
“……老板年前那笔款子转得急,下面处理起来麻烦得很……”
“少说两句,把事情办妥就行。春节后还有的忙呢。”
那两人很快走远,张丽涵却停在原地,心中波澜骤起。“年前的款子”、“转得急”,这会不会与她之前发现的那笔去向不明的资金有关?这看似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像一块小小的拼图,嵌入了她心中的疑云图景。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她更加清醒。回到傅天融的房间,护士告诉她一切正常。张丽涵走到床边,看着傅天融沉睡的容颜,窗外隐约传来的喧闹更衬得房内寂静。
“今天只是开始,”她低声对他说,仿佛在汲取力量,“我听到了一些可能有用的话。傅天豪……他也忍不住来试探我了。看来,我们的沉默和隐忍,确实让他们有些坐不住了。”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温热的触感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场春节的考验,我会顺利度过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她的声音坚定,在静谧的房间里,如同誓言,也如同信念的锚点,将她有些浮动的心,重新稳稳地定在了这片无声的战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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