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娜怔怔地看着那些物品,嘴唇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是姐姐,应该让着妹妹,应该懂事,应该坚强。”张丽涵的声音微微颤抖,“但我从未想过,我的懂事和坚强,最终会成为我被牺牲的理由。”
“那不是牺牲...”张丽娜弱弱地辩解。
“那是什么?”张丽涵直视着妹妹的眼睛,“请你告诉我,用一个女人的一生幸福去换取商业利益,这不是牺牲是什么?”
张丽娜避开姐姐的目光,低声说:“反正...反正你也没男朋友,嫁过去也没什么损失...”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张丽涵的心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就因为我单身,所以我的感情、我的人生就不值得尊重?”张丽涵的声音冷得像冰,“就活该被当作交易的筹码?”
张丽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但她倔强地不肯道歉,反而更加激动:“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破产吗?看着爸爸妈妈晚年凄惨吗?你就这么自私?”
“自私?”张丽涵几乎要笑出声来,“拒绝牺牲自己的一生幸福就是自私?那要求别人为你牺牲又是什么?”
“我是你妹妹!”张丽娜喊道,“姐妹之间不应该互相帮助吗?”
“帮助是相互的,丽娜。”张丽涵疲惫地说,“这些年来,你帮助过我什么?关心过我什么?除了理所当然地索取,你还做过什么?”
张丽娜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泪水涌上她的眼眶。“所以你就是不肯帮我了?就是要看着我跳进火坑?”
又是这一招。张丽涵心想。每当道理讲不通,妹妹就会用眼泪和指控来达到目的。从小到大,这一招屡试不爽。
但这一次,张丽涵没有像往常那样心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妹妹哭泣,心中一片冰凉。
“我没有要你跳进火坑。”她平静地说,“我只是拒绝替你跳进去。”
张丽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眼中充满怨恨:“我明白了。你根本不在乎这个家,不在乎任何人!你只在乎你自己!”
说完,她转身冲出房间,用力甩上门。巨大的响声在别墅里回荡,如同她们姐妹关系的丧钟。
张丽涵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动。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但她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冷却、凝固。
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与妹妹有几分相似,却总是被忽视的脸。然后,她轻轻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对准自己的长发。
咔嚓。
一绺长发飘然落下,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接着是第二绺,第三绺...
当最后一绺长发落下,镜中的她已经焕然一新。短发使她看起来更加利落、坚定,也更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继续收拾行李,动作比之前更加果断。几件简单的衣物,几本常看的书,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私人用品。不多,但足够她开始新的生活。
在箱子的最底层,她放入了那个装有蓝色丝带的小盒子和那张初中毕业照。这些是她过去的碎片,提醒她曾经多么渴望被爱、被认可。
但现在,她不再需要这些了。
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张丽涵环顾这个她住了十多年的房间。简单,整洁,几乎没有个人痕迹,就像一个临时住所。
也许,它从来都只是一个临时住所。她从未真正属于这里,正如这里的人也从未真正接纳过她。
手机响起,是小璐发来的消息:“收拾好了吗?需要我开车去接你吗?”
张丽涵回复:“差不多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谢谢。”
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楼下,父母和妹妹的争吵声隐约传来。她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大门。
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真实。这一刻,张丽涵知道,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将独自面对。而这份孤独,反而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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