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门口那场未遂的绑架,像一柄淬毒的冰锥,不仅狠狠扎进了顾砚辞和苏晚晚的心脏,更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彻底改写了顾宅内部脆弱的力量平衡。
念念受了极大的惊吓。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小脸烧得通红,在睡梦中也不安稳,时常惊厥哭醒,嘴里含糊地喊着“爸爸”、“妈妈”、“坏人走开”。苏晚晚寸步不离地守在儿子床边,握着那滚烫的小手,心如同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炸。看着儿子因恐惧而痛苦的模样,她眼底的寒意与决心,也一寸寸凝结成永不融化的坚冰。
而顾砚辞,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最初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暴怒与杀意,在确认念念身体无大碍(主要是受到惊吓),并下达了“彻查到底、绝不姑息”的死命令后,并未消散,而是以一种更危险的方式,向内坍缩,转化为了极致的、近乎偏执的自我控制欲。
他不再将自己封闭在书房里疯狂工作,反而以一种更严苛、更规律的方式重新规划了自己的生活。但这一切的核心,不再是向外证明什么,而是向内——试图将他那具永远存在变数的、会疼痛、会失控的身体,打造成一个绝对可控、绝对“正常”、绝对不会再因自身原因而让身边人陷入险境的“堡垒”。
他变得对“间歇导尿”这件事,投入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病态的专注和依赖。
以前,他严格遵循苏晚晚制定的时间表,虽有不甘,但尚能理性对待。而现在,这份时间表成了他不可动摇的铁律,甚至被他自我加码,变得更加密集和严苛。
他会提前很久就开始感受膀胱的充盈度,稍有感觉便立刻准备。他将导尿的过程进行了解构和优化,每一个步骤——洗手、准备物品、消毒、操作——都追求一种机械般的精准和极致的速度,仿佛在进行一场不允许有任何失误的精密手术。
苏晚晚是第一个察觉到他这种异常变化的人。
那天下午,距离预定的导尿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顾砚辞刚刚结束一个短暂的电话会议,从书房走出来,准备去一趟洗手间。苏晚晚正从念念房间出来,在走廊与他迎面相遇。
她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步伐比平时稍快,眉心几不可察地蹙着,那只总是自然垂落或习惯性虚握的手,此刻却微微收紧,是一种下意识的、对身体内部信号过度关注的表现。
“时间还没到,”苏晚晚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地提醒,带着专业性的观察,“膀胱过度排空,反而可能增加黏膜刺激和感染风险。”
顾砚辞的脚步顿住,侧头看她,眼神冰冷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多管闲事的陌生人。
“我心里有数。”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拒绝的意味却如同实质的墙壁,“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走进了最近的洗手间,关上了门。
苏晚晚站在原地,听着门内传来极其轻微、却异常迅速的窸窣声响——那是他熟练到近乎本能地取出、展开、使用应急导尿包的声音。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开始有意识地记录。发现他使用导尿包的频率,明显超出了医学上的必要范畴。有时只是因为即将进行一个时间稍长的会议,有时只是因为要出门一小段路,有时……甚至没有任何明确理由,似乎只是出于一种“确保万无一失”的强迫性心理。
他不再仅仅依赖于卫生间里的固定设施,那个原本只在必要时才随身携带的应急导尿包,现在几乎成了他另一个不会离身的“器官”。他会下意识地用手去确认它的存在,哪怕只是从书房走到餐厅这短短的距离。
这种过度依赖,带来的潜在风险,苏晚晚比任何人都清楚。频繁的导尿操作,本身就是对尿道黏膜的一种机械性刺激,极易引发损伤和后续的感染。尤其是在他神经感觉异常的情况下,轻微的损伤可能无法被及时感知,一旦发生感染,处理起来会相当棘手,甚至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全身性问题。
更让她担忧的,是这背后折射出的心理状态。
他将对自身失控的恐惧,对无法保护念念的愧疚和后怕,全部扭曲成了对这种“绝对控制”的疯狂追求。他试图通过掌控这个最私密、也最代表他身体缺陷的环节,来维系一种虚假的、摇摇欲坠的安全感。仿佛只要膀胱是空的,他就不会因为任何身体上的意外而“失态”,就不会在危险来临时,因为自身的“不便”而拖累他人,就能永远保持那副冷静、强大、无懈可击的表象,去面对所有明枪暗箭。
这是一种极致的偏执,也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自毁。
他正在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寻求心理上的庇护。
苏晚晚试图与他沟通。
一次,在他刚刚完成一次非计划内的导尿后,她拿着最新的泌尿系统护理指南,找到了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他。
“顾砚辞,我们需要谈谈。”她将资料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语气尽量平和,“这是最新的临床建议,过度导尿对神经源性膀胱的长期管理并无益处,反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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