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岩家府邸占地极广,人员众多,他们这般大摇大摆地前行,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其他人。
有时是端着茶点、步履匆匆的丫鬟;
有时是捧着衣物、低声交谈的侍女;
有时是负责巡逻、眼神锐利的守卫小队;
甚至还有一些衣着华贵、神态倨傲的岩家年轻子弟……
这些人,在发现墨紫阎这三个陌生面孔,尤其是认出带路的岩玉凝后,反应各异。
有的面露惊讶,有的出声喝问,有的则直接想要上前阻拦盘查。
但无论他们是谁,修为如何,反应如何,其结果都毫无例外——
付惠的身影总会如同鬼魅般适时出现。
她的动作永远那么简洁、高效、冷酷。往往只是一个照面,甚至对方还没来得及完全做出防御或攻击的姿态,便已经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击倒、制服。
或是被一拳震散灵力,软倒在地;或是被一记手刀劈在颈后,瞬间昏迷;或是被凌厉的腿风扫中,骨断筋折,但依旧巧妙地避开了要害和本源。
而墨紫阎,则如同一位悠闲的收藏家。每当付惠解决掉一批人,他便会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条闪烁着奇异符文、仿佛由灵线编织而成的绳索。
那绳索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飞出,将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岩家之人,无论男女,都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如同待宰的羔羊。
然后,最让岩玉凝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墨紫阎只是对着那些被捆绑起来、堆在一起的人,随意地一挥手。
下一刻,那些大活人,就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从现实中抹去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效果,就那么突兀地、彻底地不见了踪影!
原地只剩下那条幽暗的绳索如同灵蛇般缩回墨紫阎的袖中。
一次,两次……随着沿途遇到的人越来越多,这一幕也不断重复上演。
岩玉凝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成了深深的震撼和难以理解。
她瞪大了眼,看着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眼前凭空消失,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建立的认知正在被彻底颠覆。
“公……公子……他们……他们……”她终于忍不住,指着又一次变得空荡荡的地面,声音带着颤抖问道,“他们去哪里了?怎么……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墨紫阎闻言,侧过头看向她,脸上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平静表情。
他并没有直接解释这涉及圣魔戒空间收纳活物以及后续炼制人丹的禁忌秘法,只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只是暂时将他们关押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而已。”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仿佛能看穿岩玉凝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反问道:“怎么?你是在担心他们?还是……同情他们?”
他的问题,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岩玉凝心中那扇封闭着真实情感的门。
岩玉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那些虚伪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墨紫阎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用那种带着魔力的、仿佛能诱导人说出心底话的声音,缓缓说道:
“反正,你对这些人,应该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吧?”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消失”的人曾经存在的位置。
“他们,包括他们的父母、长辈,何曾真正将你们母女当作亲人看待?在他们眼中,你们不过是用来维系家族利益、可以用来随意交易和牺牲的工具而已。”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剖开了岩玉凝一直不愿直面的事实。
“他们享受着家族的供养和权势,却连最基本的、走正门的尊重都不曾给过你。任由你被欺辱,被当作联姻的筹码,甚至连你的母亲都要被软禁起来作为要挟……”
墨紫阎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岩玉凝的心上。
“这样的人,他们的死活……你真的,会在意吗?”
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盯着岩玉凝的眼睛问出来的。
那双深邃的瞳孔仿佛两个漩涡,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引导着她抛弃那些无谓的道德束缚和家族羁绊,直面自己内心最真实、或许也是最黑暗的想法。
岩玉凝在他的注视下,眼神出现了片刻的挣扎和迷茫。
但很快,过往所遭受的种种冷眼、嘲讽、逼迫,母亲被软禁时的无助与泪水,以及金力那令人作呕的嘴脸……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冲垮了她那点可怜的、源于家族教育的虚伪道德感。
是啊……我为什么要同情他们?在意他们?
他们何曾同情过我和母亲?
我们母女的苦难,不就是他们这些人,这个畸形的家族所造成的吗?
一股混合着怨恨、释然与决绝的情绪在她胸中激荡。
她抬起头,迎上墨紫阎那深邃的目光,原本还存在的一丝犹豫和不安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坚定。她轻轻地,但却异常清晰地,点了点头。
“对。”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斩断过去的冷意,“您说得对。我……没必要在意他们的死活。”
听到她这个回答,墨紫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满意而愉悦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说:很好,你终于开始认清现实,开始……变得有趣了。
“这就对了。”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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